黄不羁觉得外甥女用心叫他没脸,气恼地看着她,直点头,嫌她不争气。
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庞致心都软了,放下笔大步走过来,高高的身子挡住她的视野,一伸手便拿到了毛毡,一低头,瞥见庄颜有些混乱的领口模糊透出一片乌黑的风景,仓猝转了脸,以更快地速率走到桌前,诡计健忘刚才那一刻袭人的芳香。
临走前,他又想起甚么似的,从怀里取出一张大红底描金的请柬,递给黄不羁道:“这是忠勇侯方家花会的帖子,家中如果有闲暇的女眷,能够让她去看看。”
庞致当然要吝啬了,这但是这一世,他夫人头一份墨宝。
上午的暖阳顺着窗户洒出去,落在庞致玉红色的直缀上,庄颜站在远处看得见金黄色的光束,另有那浮动的微尘,她的心跳动的更快了。
鸟笼被庞致翻开来,他喂了几颗米,甜哥儿顺着他的手掌往外钻,扑腾两下又飞了出去。
“我们见过的。”庞致蓦地来了这么一句,实在是想拉近间隔。
庄颜只当他是谦善,舔墨落了个款,笔顿了顿,问:“甚么名字?”庞致看着庄颜,眉眼温润如玉,“就叫《花窗毛竹》,如何?”
庄颜执笔的手一顿,他这是在讽刺她偷看吗?微撅着嘴,写下了这四个字。
庄颜也穿了玉色褙子,杏白的广袖长裙,装点着一些简朴风雅的鹅黄蕊小白花,两人站在一块儿不测的相配。
这下好了,平南侯主动同她发言,想走也走不了。算了,小舅很快就会返来的。
“嘿!如何向着外人说话?恰好,你常日里不也爱看这些嘛,你说说孔融为甚么要让梨,史乘上记录他的散文锋利简练,这类人必是心中藏无益箭,又岂是这等谦让和蔼的人?”
庄颜拘束地红着脸,斜他一眼,“只是侯爷让着你罢了。”
甜哥儿告饶似的,暴躁喊着:“娇娇,娇娇。”
咬着唇一笑,庄颜娇软的身子往前送了一下,甜哥儿当然灵巧,叫它飞便飞,叫它飞多久便飞多久。
庞致拎起宣纸吹了吹,道:“配簪花小楷恰好,我写的欠都雅,烦请女人替我写上。”他倒要看看庄颜的簪花小楷写的如何。
风雨阁的丫环拿来了鸟笼子,黄不羁把甜哥儿装出来,提着铜钩道:“颜儿出去吧,正幸亏聊你也感兴趣的东西。”
实在是庞致决计放了鹦鹉飞出来的,要不然他如何能从风雨阁出来,碰到庄颜呢?刚好她也来到了这里,这算是他们二人这一世第一次正式见面。只是……她的眼睛肿了,申明他昨夜没有看错。
庞致走后,黄不羁把帖子送给了庄颜,并道:“我瞧着侯爷的帖子就是要给你的――你熟谙侯爷?”他总算聪明了一回……
庞致脑筋里蹦出个奇特的设法,如果她的脸真被挠花了,他还喜好她吗?
庞致松了手,黄不羁拿回甜哥儿揪它的头。
“是柳宗元《永州八记》里《至小丘西小石潭记》篇。”她正巧记得。
黄不羁虽聪明,是个直肠子,又不懂后代之间的奥妙豪情,当即提大声音道:“你这丫头,这会儿如何不认了?”
黄不羁照着甜哥儿的黄毛脑袋拍了几下,骂道:“你个傻鸟,如果抓花了我的外甥女的脸,看我不拔了你的毛熬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