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是娘娘了,那天然是很好的和顺的女性。就说女鬼吧,也都不如何恶,最多也不过披头披发的就完了,也决没有像老爷庙里那般泥像似的,眼睛冒了火,或像老虎似的张着嘴。
名流们平常到别人家的客堂去拜访的时候,毫不能够看上了人家的蜜斯就不住地看,那该多么不名流,那该多么不讲品德。那蜜斯若一奉告了她的父母,她的父母立即就和如许的朋友断交。断交了,倒不要紧,要紧的是一传出去名誉该多坏。名流是高雅的,哪能够不清不白的,哪能够不分长幼地去用心朋友的女儿,像那般劣等人似的。
扭扭搭搭走得俏,
只是跳秧歌,是为活人而不是为鬼预备的。跳秧歌是在正月十五,恰是农闲的时候,趁着新年而化起装来,男人装女人,装得风趣好笑。
以是男人打老婆的时候便说:
以是命令一概地把庙门关了。
狮子、龙灯、旱船……等等,仿佛也跟祭鬼似的,花腔庞大,一时说不清楚。
塑泥像的人是男人,他把女人塑得很和顺,仿佛对女人很尊敬。他把男人塑得很凶悍,仿佛男性很不好。实在不对的,天下上的男人,不管多凶悍,眼睛冒火的仿佛还未曾见过。就说西洋人吧,固然与中国人的眼睛分歧,但也不过是蓝瓦瓦的有点近似猫头鹰眼睛罢了,竟然间冒了火的也没有。
本地的县官是很讲仁义品德的。传说他第五个姨太太,就是从尼姑庵接来的。以是他始终信赖尼姑毫不会找和尚。自古就把尼姑列在和尚一起,实在是世人不查,人云亦云。比如县官的第五房姨太太,就是个尼姑。莫非她也被和尚找过了吗?这是不成能的。
名流之流,也有调情的,相互都坐在看台之上,东张张,西望望。三亲六故,姐夫小姨之间,未免地就要多看几眼,何况又都打扮得标致,非常都雅。
小大姐,去逛庙,
跳大神有鬼,唱大戏是唱给龙王爷看的,七月十五放河灯,是把灯放给鬼,让他顶着个灯去脱生。四月十八也是烧香叩首地祭鬼。
歌谣上说:
比方女子去拜过了娘娘庙,也不过向娘娘讨子讨孙。讨完了就出来了,其他的并没有甚么尊敬的意义。感觉子孙娘娘也不过是个浅显的女子罢了,只是她的孩子多了一些。
返来买个搬不倒。
赶着车进城来看戏的乡间人,他们就在河边沙岸上,扎了营了。夜里大戏散了,人们都回家了,只要这等连车带马的,他们就在沙岸上过夜。仿佛出征的甲士似的,露天为营。
再说戏台下边也有一些个调情的,那都是南街豆腐房里的嫂嫂,或是碾磨房的碾倌磨倌的老婆。碾倌的老婆看上了一个赶马车的车夫。或是豆腐匠看上了开粮米铺那家的小女人。有的是两方面都眉来眼去,有的是一方面殷勤,他一方面则表示要拒之千里以外。如许的多数是一边低,一边高,两方面的资财不对。
有的住了一夜,第二夜就归去了。有的住了三夜,一向到大戏唱完,才赶着车子回籍。不消说这沙岸上是很雄浑的。夜里,他们每家燃了火,煮茶的煮茶,谈天的谈天,但终归是人数太少,也不过二三十辆车子,所燃起来的火,也不会火光冲天,以是多少有一些苦楚之感。夜深了,住在河边上,被河水吸着又特别地凉,人家睡起觉来都感觉冷森森的。特别是车夫马倌之类,他们不能够睡觉,怕是有匪贼来掳掠他们的马匹,以是就坐以待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