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头那豪杰见说了,心头大奇,这女子倒是异于凡人,与三个兄弟道:“本日倒霉,单独撇她一个在此,也是坏了她性命。只好连车带人先取上山,待明日见她家人来寻时,差人送下山来,还他便了。”四个商讨定,便教部下赶了车马回盗窟。
为头阿谁将手中铁枪戳在地上,赞声好,跟着笑道:“好个英杰豪放的小娘子,只是大话连连,真是妇人之见。”一世人都笑了起来,跟着那使枪的又道:“俺们也不会与你脱手,如果传出去,俺这里这么多人欺负一介女流,也教人嘲笑。见机的快快下山去,爷爷不与你普通见地!”
当下那使铁楸的先站了出来,将铁楸杵在地上,宽了上衣,只穿件褡裢,将下摆一拉,系在腰间,只看着那女子喝道:“小娘子,我来与你个文斗!”那女子笑道:“何谓文斗?”
四个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内里一个使铁楸的笑道:“小娘子,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爷爷们头上动土?”
其他三个豪杰一起应了,只教众喽啰自去赶车,却没想那女子只是不下车,一个豪杰上前问时,那女子娇滴滴的道:“告大王垂怜,我一介弱质女流,走不得路,部下家仆被大王遣散了,留下我一小我在此时,赶上野兽迟早也是丢了性命。”
为头那豪杰听了烦躁起来,只喝道:“不肯走时,真就留你做个压寨夫人!”那女子却掩口而笑道:“我便是修罗女,你可敢要?这山我是要上的,却不是做压寨夫人!”
四个都是大惊,那使铁楸的两条胳膊多少力量都是晓得的,那女子肩头中了一拳,竟然浑若无事普通,当真令人惶恐。
离了晁盖等人后,三娘与公孙胜还是扮作富商令媛回籍,一个扮作大族令媛,一个扮作管家,雇了二三十人便行。一行人沿运河水道南下,沿途只见骄阳之下,运河道中,接连过往的皆是运送花石纲的官船,高低计有上万纤夫便在河道两侧并力拉纤,呼喊声、号子声,此起彼伏。摆布皆有苏杭应奉局差役监押,只见哪个纤夫拉下,上去便是好一顿鞭挞,四下里便是一片哀鸣之声。
此时只见那女子还是做白日里打扮,普通的看似娇弱娟秀,但双手多了两把薄如蝉翼的双刀,只看着四个发笑。为头那豪杰怒眼圆睁怒喝道:“好个修罗女,真是看走了眼,竟敢伤我寨中之人!”
只见那使铁楸的身强力壮,身上一件褡裢也遮不住那一身粗黑虬扎的肌肉,一望便是打个十几拳也不会有事的。再看那女子,身如柳絮,只怕风大些都吹走了。
再走十余里,只因摆布门路接被运送花石纲的行伍占有,普通行人、客商接被官府摈除,教绕道而行,一行人只得先折往西行,绕过这段火线才南下。
三娘叹口气道:“山川如聚,波澜如怒,江山表里不归路。望江南,意迟疑。悲伤古道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那使铁楸的道:“文斗便是,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都不成闪避抵挡,便要以身躯硬受,只看那个先抵受不住!”
为头阿谁豪杰大怒喝骂道:“好个扮猪吃虎的小娘皮,快快出来见个真章。”说着四个都到兵器架上各取了兵刃,便在此时只见面前一花,殿上鲜明已经多了一人,灯火下细看时,恰是白日里取上山来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