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听了大喜,便拜道:“真是扈师叔。”三娘便扶此人起来,笑道:“叫师叔可叫老了,唤声扈官人便可,小哥高姓大名?”这汉道:“小人原是开封府人氏,乃是八十万禁军都教头林冲的门徒,姓曹,名正,祖代屠户出身。小人杀的好牲口,挑筋剐骨,开剥推肉,只此被人唤做操刀鬼。为因本处一个财主,将五千贯钱,教小人来此山东做客,不想折了本,回籍不得,在此入赘在这个庄农夫家。却才灶边妇人,便是小人的浑家。这个后生便是小人的妻舅。却才小人在店内听官人与这位豪杰通姓名时,方才晓得是扈师叔来了,只出来相见。但望师叔模样姣美,是以才使了一趟步法看,权作相认。”
晁盖道:“财帛身外之物,晁某劫生辰纲,的确不是为了财帛。”三娘道:“那是为何?”晁盖道:“一来,这些生辰纲都是梁中书那狗官搜刮来的不义之财,劫了均分给附近贫人,也是劫富济贫,出口恶气。二来,是以事能结识这很多兄弟来,晁某万分欢畅,看众兄弟如此热情,晁某天然赴会,不成教众兄弟冷了心。”
晁盖开朗一笑道:“你我之间,无事不成问。”三娘笑了笑道:“保正家中自有良田财产,繁华饱足,并不缺财帛,为何还要打这生辰纲的主张?”
公然人才到半路,那一十四人便被迷倒了,杨志尚未喝酒,看了一眼后顿时明白过来,掣出朴刀来厉声喝道:“好贼子,竟敢用蒙汗药害人!纳命来!”
曹正上前拜了,大喜道:“小人今早便闻的屋头喜鹊叫喊,本来是扈师叔与杨制使到来,端的儿是大喜之事,且请扈师叔与杨制使一同吃酒。”
晁盖与刘唐两个仓猝从江州车儿地下掣出两口朴刀来,双双迎了上去,两个并住杨志,其他人等也都取了兵器在手,只在一旁围定掠阵。
晁盖问道:“官人不与我等一道,却要何往?”三娘道:“我将此处首尾摒挡后便回。”晁盖道:“另有甚首尾事要办,我等一同与你办来。”三娘道:“保正,我知你最是义气,此等事我自是熟稔,一小我好脱身,你们且先护着金珠宝贝先走,休再多言。”晁盖见说了,只得应了,当下领着七人便先下了岗去。
三娘只在黄泥岗来路上等待,藏身树梢枝头内,只见来路上,热气蒸人,嚣尘劈面。万里乾坤如甑,一轮火伞当天。四野无云树焚坼;千山灼焰石灰飞。看看日色当午,只见一名男人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来,三娘看了一回,十成便是押运生辰纲的杨志一伙人。当即跃下树来,赶到岗上林中知会了晁盖等人,当下晁盖等人各自筹办,三娘自往岗上最高处望风去了。
当下曹正叫老婆和妻舅都来拜了扈三娘与杨志,一面再置酒食相待。喝酒中间,曹正动问道:“扈师叔缘何到此?”三娘道:“便是欲往梁山看望你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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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这时方才转头又看了三娘一眼,略略拱手道:“多谢一饭之恩,可留个姓名,他日必报恩德。”三娘道:“鄙人蓟州一丈青扈岚,豪杰可坐下再吃杯酒。”
三娘笑道:“问我啊?现下不是闲话之时,时候不早,先做大事要紧。我这便去唤众兄弟起来,早作筹办。”跟着从怀里取出一包蒙汗药来,递上去道:“这是我配置的蒙汗药,比普通的要好,待会儿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