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定这过后,三娘又道:“一起上自带酒食吃喝,决不准退路上旅店打尖吃酒,更不要与人多话,以免露了脸面,教人记下,今后官府追缉起来时,被做公的问出端倪来。既然不入旅店歇宿,便姑息都在白胜兄弟家内安住下,到手后便回庄上来。”
晁盖急道:“天然当扈官人是兄弟,不做他想,更没有半分不敬之意,此乃肺腑之言。”三娘笑道:“如此便好,此前之事就此揭过。”公孙胜也笑笑说道:“保正晓得事情后,还能如此,便是至心恭敬官人。”刘唐不知三个说甚么,只是瞪大眼睛问道:“官人,那我们还走吗?”三个都是大笑起来,晁盖拉了刘唐笑道:“要走,但倒是走去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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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盖仓猝道:“绝无此念,晁某敬官人如天人普通,晁某一介村夫,肮脏肮脏,只恐污了官人令媛贵体。”说到这里,见三娘脸如寒霜,顿足道:“对着官人,我就是不会说话,是否又说错了?”
三娘笑了笑道:“有何不成?”当下两个各取大盅来,庄客筛满酒来,两个都是连干十余碗面不改色,最后两坛酒都吃尽时,晁盖已然醉倒,三娘却还甚为复苏,只笑道:“保正,可还能喝?”晁盖醉得不省人事,吴用仓猝请庄客扶回,看了看扈三娘,心头暗想:“此女子公然奇特。”自这今后,晁盖不敢小觑三娘,迟早仍旧相敬如宾,相互较量技艺,接待殷勤不提。
吴用赞道:“官民气机细致,小生都忘了此节,那黄泥岗虽过往人少,也并非无人过往,若正动手时,被人撞见,定会事败。”晁盖大喜道:“恰是如此,就有劳扈官人在黄泥岗周遭巡望,动手这等粗鄙之事,我等来做。”
晁盖也听明白来,忍住笑低声道:“那墨客可真冤枉,摆布不是。”三娘俄然眨眨眼道:“保正哥哥,眼下你是要做禽兽呢?还是做禽兽不如呢?”
吴用一拍大腿道:“官人说得是,几乎误了大事。”三娘肚子里好笑,这智多星真是尽管头面,不顾身后。当下商讨定,白胜与刘唐推两辆江州车儿先走,到安乐村排铺前路。公孙胜与三阮四个亦推了三辆江州车儿,做第二拔上路,晁盖、扈三娘与吴用三个推两辆江州车儿最后赶来。
三娘兀自不动,晁盖先请公孙胜与刘唐坐了,跟着来到三娘身边,拱手虚扶一回,请三娘坐了主位,如此三娘方才坐了。坐定后,晁盖当着三人面,朝三娘深深一拜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卤莽,这几日多有获咎之处,还请扈官人万勿见怪,晁某这厢与官人赔罪了。”
吴用叹道:“官人端的儿心细,此等末节都能想到。”扈三娘望着世人笑道:“不瞒各位,四年前劫了第一趟生辰纲的便是我,现在官府便连是何人脱手都不得知,但听我叮咛时,各位事成后,都能清闲法外,不然迟早被官府追缉!”世人都是一惊,晁盖瞪大眼睛道:“扈官人,那趟本来是你下的手,难怪了。”吴用也道:“有扈官人提点,必能成事!”世人都轰然称是。
三娘笑了笑,点头应了,心头却想:“当初只看这一段时,还真替几个捏把汗,几小我就这般去智取生辰纲,附近也没安排小我把风,端的是贼大胆。”跟着又道:“此去黄泥岗脱手时便是聚在一处,但须得分红几拔来走,不然一起上七八人一起,又推贩枣江州车儿,甚是刺眼。并且大师装束不必变来,各自打扮行走便了,到了白胜家中再行换装也来得及。那江州车儿先教推去黄泥岗道边藏了,用时取出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