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暗笑了一回后,安然睡去。晁盖却半夜僵在那边,只恐夜里睡沉了,翻个身碰到身子。睡了半晌后,三娘仿佛已经睡熟,那呼吸绵密均匀,扭头一看时,只见草棚破陋顶上月光照下,三娘那精美玉润的脸庞更显秀美,晁盖心中一跳,竟然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当下仓猝掐了本身一把,仓猝紧闭眼睛,悄悄收敛心神。但眼睛虽闭了,但那身上幽兰的女儿香直往晁盖鼻中灌来,那香儿端的醉人,晁盖不知不觉之间便睡了畴昔。
晁盖仓猝道:“绝无此念,晁某敬官人如天人普通,晁某一介村夫,肮脏肮脏,只恐污了官人令媛贵体。”说到这里,见三娘脸如寒霜,顿足道:“对着官人,我就是不会说话,是否又说错了?”
白胜早在村口接住晁盖、三娘并吴用三个,只道其他人等都已在家中聚齐。当下白胜引了三个到了家中,只见那白胜家中倒是:泥墙草顶蔫纸窗,家徒四壁黑炕毡。梁上鼠蚁蛛网密,后院蛇虫青草结。
三娘并未睡着,见晁盖如此摆布,悄悄好笑,童心忽起又想逗他一回,便俄然翻过身来,低声软语道:“保正哥哥,把刀拿了,我怕割到我。”
商讨定后,便在晁盖庄上安息一夜,翌日清算伏贴,便分几拔人前后往安乐村而去,白胜与刘唐与两辆车儿先走,到安乐村排铺前路。公孙胜与三阮四个推三辆车随后,做第二拔上路,晁盖、扈三娘与吴用三个推两辆车儿最后赶来。
晁盖急道:“天然当扈官人是兄弟,不做他想,更没有半分不敬之意,此乃肺腑之言。”三娘笑道:“如此便好,此前之事就此揭过。”公孙胜也笑笑说道:“保正晓得事情后,还能如此,便是至心恭敬官人。”刘唐不知三个说甚么,只是瞪大眼睛问道:“官人,那我们还走吗?”三个都是大笑起来,晁盖拉了刘唐笑道:“要走,但倒是走去吃酒!”
三娘脱鞋上了草铺,口中笑道:“传授已经睡了,不必再叫他,在西北虎帐时,多时都是这般睡的,和衣而睡不碍事,若内心没有邪念,你怕甚么来?你怕就坐到天亮吧。”说罢便躺了下来,侧过身去自睡了。
却说晁盖转到扈三娘屋外,却见公孙胜与刘唐两个走了出来,公孙胜上前顿首道:“保正,滋扰多日,稍后拜辞。”刘唐也道:“保正哥哥保重,我与扈官人、公孙先生一同拜辞。”
路上行了几日,扈三娘、晁盖与吴用三个都未曾退路旁旅店打尖,都是吃自带的干粮酒水。到了黄泥岗边来,循着暗号先找到几个藏车处所将车藏了后,方才转到安乐村来。
三娘这才忍俊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玉手拉着晁盖坐在中间,本身还是坐了主位,正色道:“保正乃朴拙之人,你我订交,做兄弟交谊,只问义气,不提其他,你若不做我是兄弟时,我们三个便早早拜辞,生辰纲之事,自当守秘,此后无相来往,也便是了。”
三娘在后院打井水擦了脸,洗了脚来,到了草屋内时,只见吴用占了草铺最左边,已经和衣先睡了,猜想这几日赶路辛苦,他一介文弱墨客也甚受。晁盖占了中间位置,却还坐着并未入眠,看到三娘来时,低声道:“官人,要不我唤醒传授,我两个去屋外姑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