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客僧道:“寺中主持智真长老今早有言语交代,如果有姓扈官人来寻智深时,但教引见。”三娘悄悄心惊,这智真长老怎会晓得本身本日要来,莫非还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智深听得响动过来问时,三娘将鸱吻刀来源说了,智深看那口刀赞道:“公然是口好刀。”三娘道:“鲁大师,这口好刀便赠送你如何?”智深笑道:“扈官人,这刀好是好,但洒家更愿使禅杖,此刀留给有缘人便了。”
三娘放下心来,暗想这老衲人必然是成精之物!转头但看双刀时,只见刀身泓长如秋水,纤细如蝉翼,刀柄雕双头梨花,取在手中舞了两下,甚是趁手。三娘技艺但求妙速,这双刀使来,更觉刀速上越加迅捷,有种如虎添翼之感。
方坐定,长老便道:“小施主此来但是为了智深?”三娘道:“昨日别离后,心中驰念,本日特来相仿。”长老道:“智深三四月前已经一次酣醉,闹了僧堂,便是误犯。昨日又酣醉,打碎了金刚,坍了亭子,卷堂闹了选佛场,他这罪业非轻;又把众禅客打伤了。我这里削发,是个清净去处,他这等做,甚是不好。刚才已经与他一封书,投东京一个去处安身。小施主与智深很有渊源,如果要上东京时,无妨与他一同前去。”
回到店中,没了史进相伴,一时自发空落落的,三娘想起鲁智深之事来,又恐被嵬名承景那伙人寻到,便清算了行装,结了店钱,出得店来,便投五台山而去。
扈三娘看本身黄纸上写道:“巾帼造时势,地彗逆天命。天魁斗转移,另有托塔人。靖难中原祸,但有龙发兵。紫气东来时,万古皆流芳。”
当下三娘在铁匠铺角落里,拔出鸱吻刀来,取了日月刀来相一相时,便用日月刀砍在鸱吻刀口上,但听清脆如龙吟般一阵鸣响后,看两口刀时,都是无缺无损。三娘心头大喜,看来日月刀正能与鸱吻刀对抗,也是两口削铁如泥的宝刀。
三娘微微侧头道:“教员父,你仿佛甚么都晓得似的。”长老莞尔一笑不答,只是道:“小施主前来,便是有缘。暮年间有一得道方士到我这里,寄顿一副兵刃在此,教与有缘人。小施主便是那有缘之人,本日便赠与小施主。”当下便命两个小沙弥自静室内取来一副兵刃。
入得长老内堂,只见鲁智深将个蒲团跪在那边,上首盘腿坐了个半百和尚,脸孔慈悲,见了三娘来,起家打个问讯,三娘回了一礼,长老教个小沙弥取个圆凳教三娘坐了。三娘看那鲁智深时,只见鲁提辖可贵的温馨跪着,也不看她一眼。
三娘看了心头迷惑,记得书上偈言可不是这几句,智真长老看她迷惑之色,淡淡一笑道:“有何不当?”
当下三娘大喜,拜谢了长老,那长老虚扶一回,又看着智深与三娘两个道:“此处另有两份偈言,分教与你两个,毕生受用,记取本日之言。”智深与三娘两个跪下拜道:“愿听长老偈言。”长老取出两张黄纸来,分与两个道:“自观来看,记在心头便是。”
一日正行之间,两个贪看山明水秀,不觉天气已晚。但见:
山影深沉净水秀,槐阴渐没落日斜。绿杨郊野鸟雀鸣;红杏村中牛羊归。夕照带烟生碧雾,断霞映水散红光。溪边钓叟移舟去,田野村童跨犊归。
三娘悄悄顿足,这狗皮膏药竟然追到了此处,但见承景身遭及附近,精干男人不下十余人,并且个个看起来都神情凶悍,猜想便是承景带来的精锐铁鹞子保护。现在本身落单,又见别人多势众,如果被他寻到便不免一番厮杀,倒不如走为上策。当下三娘低头侧身,专拣街角巷子,悄悄溜回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