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道:“胡说!甚么承局,敢进我府堂里去!摆布与我拿下这厮!”说犹未了,当中耳房里走出二十余人,把林冲横推倒拽,用粗麻绳捆绑了,林冲口中只顾叫冤。
高太尉怒道:“那贼贱民气黑手狠,手腕暴虐,并非夫君,另寻夫君完配,何必然要那人?”高衙内哭道:“孩儿吃这一回惊吓,都是那贼贱人启事,迟早要她低头乖乖奉侍几次,然后打断手脚卖入娼寮方能解这口气,父亲不依时,孩儿这口气便下不来。”
却说高太尉干人把林冲押到府前,跪在阶下,将太尉言语对滕府尹说了,将上太尉封的那把刀,放在林冲面前。
高太尉抚掌大笑道:“端的是好计,此事办得妥当时,定有厚赏。”陆谦、富安两个均是欢乐谢了。
三娘自取方巾束了头发,承景一言不发跟在身后,两个离了开宝寺,转到大街上来。行了半晌后,只见劈面来一群做公的,三娘上前喝道:“夏人细作在此,快来拿人!”跟着一脚踹翻一个做公的,跟着便翻身往回就走。
林冲猛省道:“这节堂是商讨军机大事处,如何敢无端辄入?”急待回身,只听的靴履响、脚步鸣,一小我从内里入来。林冲看时,不是别人,倒是本管高太尉。
那二三十个做公的吃了一惊,各举铁尺、铁链上来追拿,三娘疾走到承景身边笑道:“还不快跑。”承景惊怒非常,这女子端的狡狯非常,但见宋人做公的来捉,虽不惧这些人,但就怕被缠住,宋人大队兵马赶来缉捕,也只得便走。
林冲立住了脚,两个又道:“太尉在内里后堂内坐地。”转入屏风至后堂,又不见太尉。林冲又住了脚,两个又道:“太尉直在内里等你,叫引教头出去。”又过了两三重门,到一个去处,一周遭都是绿雕栏。两个又引林冲到堂前,说道:“教头,你只在此少待,等我入去禀太尉。”
两个承局又催一回,林冲只得穿了衣服,随这两个承局来。林冲道:“我在府中不认的你。”两小我说道:“小人新近参随。”却早来到府前,进获得厅前。
陆谦道:“太尉钧鉴,昨夜小人与林冲喝酒时,听林冲亲口说了他师妹殴人之事,到他家中又看得亲热,那林冲师妹恰是殴打衙内之人,早间富安扮作承局去他家时,也见到林冲浑家恰是那天另一妇人,此案断不会有错。若按普通官司闹上公堂,他强辩是衙内调戏夫君在先,是非曲直也难以断来,是以小人才大胆出这个主张,请太尉设局先拿了林冲,如此便好清算下去。”
却说林冲早间酒醒后,便只听得门首有两个承局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有要事相商,太尉在府里专等。”林冲听得说道:“那高太尉平素虽看承几分,但也并不亲厚,一早来唤,却不知有何事。”
三娘回到林冲家中,翻墙入屋内,换回本身衣裙后,去寻林冲来。林娘子与锦儿在屋内,林娘子道:“官人一早酒醒后,有两个太尉府承局来请,说是有事就教,便去了太尉府。看三娘没出门,还道未起,是以未说。”
高太尉大怒道:“你既是禁军教头,法度也还不晓得。因何手执利刃,故入节堂,欲杀本官?”叫摆布把林冲推下,喝叫摆布解去开封府,分付滕府尹好生推问勘理,明白处决,就把扔下那把刀封了去。摆布领了钧旨,监押林冲投开封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