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瞪大眼睛,他两个一向赶路,何时晓得这个动静来?更加感觉扈三娘这个女子鬼神莫测,但也不点破。三娘却笑道:“这生辰纲四年前我也劫过一回,内里景象天然晓得。”
那大汉道:“你两个有何繁华说与保正?”三娘笑道:“为何要说与你听?你且通个姓名来。”那大汉道:“俺姓刘,名唐,祖贯东潞州人氏,因这鬓边有这塔朱砂记,人都唤俺做赤发鬼,特地送一套繁华来与保正哥哥,你两个又送甚繁华来?”
当下三娘唤来店家,那店家问道:“客人还要些酒肉?”三娘道:“便再来两角酒。对了店家,我乃初到贵地玩耍,附近可有甚凶暴之地去不得的?”
坐定后,三娘道:“刘唐兄弟此趟来但是为了那十万贯金珠宝贝?”刘唐惊道:“扈义士公然动静通达,那大名府梁中书备下十万贯金珠宝贝,做了生辰纲,迟早便要奉上东京去与他岳丈蔡京贺寿,俺便想着将此动静报与保正晓得,劫了他的生辰纲,迟早得一场繁华。不想扈义士与道长也晓得这个动静。”
公孙胜微微皱眉,低声对三娘道:“你我都不熟谙晁盖,你这般说来,若晁盖不采取时,岂不伤了面皮?”三娘笑道:“若晁盖没这胆量,也不配我两个交友了。”公孙胜闻言也感觉有理。
刘唐与公孙胜都是吃了一惊,刘唐道:“四年前那次原是扈义士下的手,这泼天大案至今官府也不得方法,本来是扈义士下的手,难怪、难怪。”
那店家道:“俺们这济州管下有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周遭八百余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现在有三个能人,在那边扎寨。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那三个能人,堆积着七八百小喽啰,打家劫舍,拒敌官军,掳劫过往客人,官府都禁他不住。听闻克日山上又添了一个能人,原乃是京中八十万禁军教头,技艺更是了得,附近州县都不敢小觑他。客人待要玩耍时,那水泊梁山倒是千万去不得的。”
三娘见刘唐衣裳陈旧,便从承担内取了一套大些的男装与他道:“刘唐兄弟,我这里有套新衣鞋袜,你且穿了,同去见保正,如果穿得不周正时,恐教他小觑了。”刘唐大喜,接过谢了道:“还是扈官人想的殷勤。”当下刘唐便换了那套男装,只见头上裹了一领青头巾,身穿一领黑绿罗袄,上面腿缠护膝,八搭麻鞋,换了以后公然精力了很多。
公孙胜嘲笑道:“你这厮赤条条的睡在此处,说话无礼无状,看着便不是好人!”那大汉起家穿了衣裤,瞪着眼睛怒道:“爷爷安闲此处睡觉,干你甚事?”
三娘笑道:“刘唐兄弟,也别叫扈义士,我更愿听人叫做扈官人。”刘唐应了,三娘道:“既然都是为了这生辰纲而来,不如一同结伴去保正庄上,同谋繁华。”刘唐大喜道:“正有此意。”
三娘暗自笑道:“公然是赤发鬼刘唐。”当下正色道:“你可知我两个名头?”那刘唐道:“不知。”三娘道:“我乃蓟州一丈青扈岚,这位是蓟州入云龙公孙胜道长。”
三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在西北军中时,这些赤条条的男人,见得更多。”公孙胜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出城往东行了一二十里,天气黑了下来,两个打着火把行路,到了东溪村灵官庙前,三娘看那殿门开着,笑道:“先生,不如先到庙里安息半晌再走。”公孙胜道:“也好,入庙不出来参拜,倒也不当。”两个便走进庙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