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道:“那水泊梁山不知在那边,先问个明白,也就不走那方。”当下那店家将水泊梁山地点说了。正说话间,只见一队军马从店前颠末,为头一个都头,领着二十个土兵,此人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髯毛,甚是雄浑的一条豪杰。
公孙胜瞪大眼睛,他两个一向赶路,何时晓得这个动静来?更加感觉扈三娘这个女子鬼神莫测,但也不点破。三娘却笑道:“这生辰纲四年前我也劫过一回,内里景象天然晓得。”
那大汉道:“你两个有何繁华说与保正?”三娘笑道:“为何要说与你听?你且通个姓名来。”那大汉道:“俺姓刘,名唐,祖贯东潞州人氏,因这鬓边有这塔朱砂记,人都唤俺做赤发鬼,特地送一套繁华来与保正哥哥,你两个又送甚繁华来?”
刘唐早已按耐不住,喝道:“看你个贼厮鸟!”当下掣出一根短棍上前便打。
却说扈三娘与公孙胜两个结伴望京东西路而来,从华州渭水乘船直入黄河水道,不一日过了汴京后弃船登岸,望济州郓城县而去。晓行夜宿,门路艰苦,行了一个多月后,已经到了县城以内。
那刘唐听了啊吔一声,纳头便拜道:“庶莫是威震西北的一丈青扈岚扈义士?”三娘点点头,笑着扶起刘唐,刘唐又看了看公孙胜道:“先生大名也是早有耳闻。”当下三个见了礼,便在殿内席地而坐。
三娘深思道:“看日子算来便是到了要劫那生辰纲,摆布无事,不如参与其事,再取些财帛,也能结识晁盖一干人等,也是好的。”当下三娘道:“既然如此,看天气还早,不如就去东溪村走一遭,交友了那晁保正也是好的。”公孙胜笑道:“恰是,早就想去相见。”两个商讨半晌便筹算投东溪村去,向店家问了门路,两人吃顿酒肉后,便算还了酒钱,回到店里取了行李复行。
那店家道:“俺们这济州管下有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周遭八百余里,中间是宛子城、蓼儿洼。现在有三个能人,在那边扎寨。为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唤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唤做云里金刚宋万。那三个能人,堆积着七八百小喽啰,打家劫舍,拒敌官军,掳劫过往客人,官府都禁他不住。听闻克日山上又添了一个能人,原乃是京中八十万禁军教头,技艺更是了得,附近州县都不敢小觑他。客人待要玩耍时,那水泊梁山倒是千万去不得的。”
到了庙里,三娘拿着火,抢先照将入来,只见供桌上赤条条地睡着一个大汉。天道又热,那男人把些破衣裳团做一块作枕头,枕在项下,鼾声如雷的甜睡着了在供桌上。公孙胜看了,微微皱眉,上前挡住三娘目光,口中道:“也不知那里来的蠢汉,在此睡觉,到污了官人眼睛。”
出城往东行了一二十里,天气黑了下来,两个打着火把行路,到了东溪村灵官庙前,三娘看那殿门开着,笑道:“先生,不如先到庙里安息半晌再走。”公孙胜道:“也好,入庙不出来参拜,倒也不当。”两个便走进庙里去。
三娘笑道:“刘唐兄弟,也别叫扈义士,我更愿听人叫做扈官人。”刘唐应了,三娘道:“既然都是为了这生辰纲而来,不如一同结伴去保正庄上,同谋繁华。”刘唐大喜道:“正有此意。”
公孙胜嘲笑道:“你这厮赤条条的睡在此处,说话无礼无状,看着便不是好人!”那大汉起家穿了衣裤,瞪着眼睛怒道:“爷爷安闲此处睡觉,干你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