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言两手交叠,一只手的手指在另只手的手背上不住轻点,沉默了好一会儿,我闻声他说道:“这四海八荒也未曾见过像四海那样的深海,不过在昆仑倒有一潭弱水。”
我咬唇,踌躇着问道:“你说,鲛人会住在阿谁处所吗?”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开端上路了。柳长言一起上对着小息讲了很多佛法,教诲她要一心向善。
“那女人可要往昆仑走一遭?”柳长言问道。
柳长言和长清一同“扑通”跪倒在地,“徒儿拜见师尊。”
我正等着他训我一顿,可长清却在茅草上躺下去了。他双手枕着脑袋,紧闭双眸。
柳长言垂眸,过了一会儿,说:“女人要找的是甚么海?”
俄然见火线有霞云若隐若现,仿佛有人正往我们这个方向赶来。瞬息,那道霞光行至我们跟前。
柳长言定定看我一眼,而后在茅草堆上闭目打坐。他神情持重庄严,像那些无悲无喜的菩萨普通,令人望而生畏。斯须,他轻启嘴唇,竟是念起了佛家的清心咒。
我点头,“不去。”
听得长清一声大喊,我回过身,见他一脸怒容。我心虚得不敢看他,目光都不晓得要往哪瞟。
随便翻翻也能翻成如许,我干笑,恭维道:“你真有憬悟。”倘若我从小也像他如许,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步地步。
柳长言微微点头,“师尊道号冲元子。”
赶了几日路,我们终究来到了昆仑。远远瞧着,昆仑群山逶迤澎湃,此地仙气环绕,仿若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一派吉祥之像。
他苦笑一下,说:“我并没有要收了她,为何你老是要跑?”
长清在一旁道:“如何进不去?山上也有很多妖怪走兽,只要不是为非作歹,我们玉虚宫是不管的。”
当晚,我们在一处破庙里修整。破庙已经破得不能再破了,就是有那四周破败的墙壁挡着风雪,另有被掀了差未几的屋顶,以是它要比在荒郊田野要好上那么一些。
我忍不住说道:“之前竟看不出来,本来你还是个佛修。”
我欢乐往前,“那我们快些走吧。”
“欸!”身材腾空而起,我一惊,倒是柳长言抱着我施法回到破庙里。
我睁大眼睛,看着屋顶,那边遗漏了一块,雪花从阿谁缺口飘出去,有些飘到我脸上。我用手摸了摸,感觉有点凉。就在这抬手的工夫,我竟又想起了美人。
“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统统苦厄……”
他眼皮都没有展开,过了一会儿,我闻声他说:“我要睡了,别烦我,万事有师兄,有事找他说去。”说完就真的不再开口,他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仿佛真睡着了普通。
我说道:“看你佛法讲得头头是道,典故信手拈来,不是佛修是甚么?”
“女人。”柳长言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侧身背面望去,见他正盘腿打坐,底子就没有同我一样躺下。我从扎人的草堆里坐起来,想了想,我对他道:“你别叫我女人女人的,叫我青衣……”
“可你明显……”我莫名冲动起来,“可你一念清心咒,她便受不住了。”
“狐狸!”
“昆仑之北,其力不能胜芥,故名弱水。那潭水,是昆仑的禁地,就是一片鸿毛,都不能度过弱水,只能沉下去。我们无妨上昆仑找一找,说不定是女人要找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