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这小子胡说八道,想是刚才吃的苦头还不敷,我再给他点色彩看看!”张六奇跃跃欲试。
不久天气大亮,三人疾走百余里,终究碰到一处集市。周张二人轻功高深,倒不感觉甚么,只是时不时要停下来或退回几步牵关千剑,不能纵情恣性,尽展所学,未免心中窝火。关千剑可就苦了,身上挨的拳脚不算,接连几个时候,拼尽尽力,未得稍停喘气,早已累得肺叶都要冒烟起火,一双腿就像从死人身上砍下来装上去的,不听使唤。
关千剑脸上做出各种怪神采,以忍痛苦,嘴巴却闭得密不通风,不收回一点嗟叹。
周四方道:“恐怕他没这个福分消受。”
关千剑暗骂倒霉,却也无从回嘴,论理这二人可算长辈,凡事让他们先,本属应当,只是两个长季子行事乖张,为老不尊,哪有长辈的模样?他狠狠瞪张六奇一眼,既表气愤,又示鄙夷,一声不吭,等二人别离坐下,才走向右边剩下的坐位。
随后两人也点了饭菜。不久关千剑三样送到桌上,肉香扑鼻,他提起筷子,口水已从两鳃冲出,在舌头处会和,再不咽下,就得从嘴角冒出来了。筷子插下,对准的是肥嫩的鸡腿,却听“哆”的一声,筷头点在桌面上,中间两手伸出,早把盘子捧走了!
远远瞥见集市,他喜得大呼:“吃了饭再走吧,我实在不可了!”周张两人暗中对劲,心想:“累死你小子!”嘴巴却紧紧抿住,一脸怒容,不置可否。
张六奇大笑:“晓得就好!从这里到六如门,上万里路程,有你乐的,哈哈哈哈。”
关千剑惊诧昂首,张六奇那张促狭的脸正对着本身,他一本端庄道:“你杀孽太重,为免遭天谴,理应多吃斋茹素,诵经礼佛。鸡肉嘛,闻闻便能够了。”
关千剑道:“好得很,我恰好缺个保镳,有你们两个在,这一起就承平了。”
关千剑翻身起来,发明一条板凳已碎成木屑,如同长年蒙受虫蚀。这才晓得周四方并不是美意帮他把板凳移近,而是以上乘内功,把它震得藕断丝连,好让本身出糗。这分内功,虽足以惊世骇俗,但在此时的关千剑看来,犹为可鄙。
坐在上手的周四方顺手把左手边的板凳向桌子移近一些,凑到关千剑座下。关千剑心想:“周老儿毕竟还算有点父老风采。”一屁股坐下去,却如同废纸,整小我毫不受阻地躺到了地上。
关千剑嘀咕一声:“怪胎!”奔进集市,一见饭店,也不挑三捡四,抬脚就进。周张两人倒并不表示反对,跟着出去。关千剑瞥见板凳,发明这平生再也没有别的寻求,想来就算和云霓相逢,心中的况味也不过如此吧。
关千剑见他如此,晓得饭吃不成,还免不了一顿海扁,豁出去道:“谁不肖,谁晓得。”
张六奇怒道:“敢拿我们当保镳?”猿臂一伸,拿住他手腕,内力吐出,痛得他几近晕畴昔,一条手臂在对方掌中,像是萎缩了好几圈,又像是要碎成片片。这可真是祸从口出啊!
张六奇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道:“现在你再说说,我们是甚么干系?”
关千剑疼痛未息,怒道:“走吧,啰嗦甚么?”
周四方道:“饭碗放在这个位置,某些人说话不干不净,口水乱喷,这饭拿去喂狗,狗都不会吃,师兄我可没这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