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方道:“你还是对峙要见了家师再交出东西?好,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我们走着瞧吧,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到时候宝剑和剑谱有甚么差池,或是被人窃走,任务都在你,就算你曾为六如门做过一些事情,家师也不会饶你。”
不久天气大亮,三人疾走百余里,终究碰到一处集市。周张二人轻功高深,倒不感觉甚么,只是时不时要停下来或退回几步牵关千剑,不能纵情恣性,尽展所学,未免心中窝火。关千剑可就苦了,身上挨的拳脚不算,接连几个时候,拼尽尽力,未得稍停喘气,早已累得肺叶都要冒烟起火,一双腿就像从死人身上砍下来装上去的,不听使唤。
关千剑嘀咕一声:“怪胎!”奔进集市,一见饭店,也不挑三捡四,抬脚就进。周张两人倒并不表示反对,跟着出去。关千剑瞥见板凳,发明这平生再也没有别的寻求,想来就算和云霓相逢,心中的况味也不过如此吧。
远远瞥见集市,他喜得大呼:“吃了饭再走吧,我实在不可了!”周张两人暗中对劲,心想:“累死你小子!”嘴巴却紧紧抿住,一脸怒容,不置可否。
两人相视一笑,张六奇贼眼兮兮,周四方如有深意。
才一动念,关千剑头上又挨了一个暴栗子,敲得他脑筋顷刻间变成一片空缺,脚下不知不觉迈开大步,哪知紧接着后脑勺上啪地响了一巴掌:“踩蚂蚁呀你?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再快点!再快点!不敷快!讨打……”一会工夫,身上各处不知着了多少下。前面周四方叫:“师弟,君子动口不脱手,再说你如许对待他,可不是师父的本意。”
张六奇一咬牙,就要脱手,周四方不咸不淡地叫了一声:“六奇。”
张六奇笑道:“本来如此。我也感觉这碗饭,连狗都不会吃。”说着两手各端一盘,喜滋滋回桌去了。
张六奇闻言,肝火尽消,心想还是师兄高超,伸出去要打人的手圈转来,抄起桌上盛青菜的盘子,又问:“这碗白米饭师兄可也喜好?”
周四方道:“饭碗放在这个位置,某些人说话不干不净,口水乱喷,这饭拿去喂狗,狗都不会吃,师兄我可没这爱好。”
周四方道:“由他说去,师父一再夸大,不成怠慢了这位‘小豪杰’,你脱手没轻没重,如果一不谨慎折断他一条臂膀或是腿脚,你接得归去吗?——姓关的,我不跟你胡搅蛮缠,既然你思疑我们的身份,并且又说宝剑和剑谱必须交到家师本人手上,那我们便带你上六如门,如何?”
“师兄?”
张六奇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道:“现在你再说说,我们是甚么干系?”
周四方道:“恐怕他没这个福分消受。”
张六奇神采倏变,双目赤红,盯住对方,跨前一步问:“你说谁是不肖后辈?谁是孤魂野鬼!”
坐在上手的周四方顺手把左手边的板凳向桌子移近一些,凑到关千剑座下。关千剑心想:“周老儿毕竟还算有点父老风采。”一屁股坐下去,却如同废纸,整小我毫不受阻地躺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