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佳耦见清虚子如此发兵动众,不好多叨扰,喝完茶说完家常,便奉上厚礼,慎重地对清虚子表达了谢意。
清虚子被两个门徒歪缠得没法,胡子一抖,大手一挥:“走!”
她表示丫环给三人奉茶看座,对清虚子道:“久闻道长大名,本日请道长前来,实是那鬼物闹得太凶,再闹下去,怕是还要出性命。”
“哦?”清虚子长眉皱起,道:“这梅红的尸身现在那边?”
阿寒应是,谨慎翼翼地将已生硬如木桩的尸技艺臂抬起,尸身腐臭的气味刹时满盈开来。
牡丹阁坐落于长安城最繁华的东五大街,据闻馆内的美人都是老板娘亲身去江南花重金挑返来的美娇娘,颠末量年悉心教诲,个个千娇百媚、色艺俱佳,引得世人趋之若鹜,是长安城驰名的销金窟。
话音刚落,尸身便痉挛似的扭动起来,双手屈爪成钩,喉咙间收回呜哭泣咽的声响,好不瘆人。
谁料清虚子听到答案,面色一缓,点头道:“嗯,倒有些长进,若为师没看错,此女恰是中了蛊,只不过,她不是寄主,寄主另有其人。”
统统伏贴,清虚子将那盛着井水的碗放至尸身一侧,又咬破手指滴了数滴鲜血至碗内,沁瑶晓得,师父这是要引蛊出洞了。
沁瑶忙低头看向尸身右手,初始并无非常,渐渐的,掌中金线忽稀释变短,构成粗短的一条虫状物,再一眨眼,那条金色虫状物在皮肉下缓缓爬动起来。
清虚子也面露不虞,默了半晌,方对金娘说道:“既如此,便请金娘子带路,待贫道检察梅红的尸身后再做计算。”
由手掌至指尖,不过方寸之间,那金虫却爬动了半柱香的工夫,一向到了指尖末端处,才不慌不忙地破皮而出,掉入了盛了井水的碗中。
并无可疑?瞿沁瑶听得悄悄火起,这官府真是昏庸无能,好端真小我一夜之间成了一具干尸,竟连一个像样的说法都不给。
固然已经做好了心机筹办,但突然看到已成干尸的梅红时,沁瑶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来该是皮肉饱满的新鲜*,此时却色彩枯黑,皮肉萎缩,眼眶深陷,最可骇的是双目虽已浑浊暗淡,却仍不高山死死盯着虚无的上空。
沁瑶惊奇地张大嘴:“竟是蛊?师父,您不是说本朝的巫蛊之术早已绝迹了吗?”
清虚子“咦”了一声,挥动拂尘,上前检察梅红的面庞,斯须,叮咛阿寒道:“将她的右臂抬起来我看。”
清虚子并不在乎,只俯下身子一寸一寸盯着尸身青黑的右臂细看,看到手掌处时,低声唤沁瑶道:“阿瑶,你也来看看。”
“为师何时说过巫蛊之术已经绝迹?只不过是好久未曾见到如此暴虐的蛊术罢了。”清虚子将尸身右掌翻过来检察一番,深思半晌,叮咛沁瑶道:“取一碗井水过来。”
沁瑶近前,见手掌模糊有条淡金色的纹路,顺掌中一向蜿蜒到小指末梢,她猜疑道:“师父,这是甚么?”
好不轻易送走了父母,沁瑶便牛皮糖似的缠着清虚子,求师父带她一起去牡丹阁,阿寒也在一旁帮着讨情。
清虚子凝眉盯着碗中的蛊虫,忧心道:“此蛊有个文绉绉的名字,叫长相守,一蛊三身,从不伶仃出蛊,为师有些担忧,恐怕我们本日见到的,还只是此中一蛊啊!”
果见师父驱动一张符纸贴到尸身额前,闭目吟诵一番,挥动拂尘,高喝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