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师徒三人前来的小厮见状,忙干呕一声,捂着袖子一溜烟跑了。
虽说瞿氏佳耦来得不巧,但作为一观之长的清虚子还是临时放下公事,好好地尽了一次地主之谊。
清虚子并不在乎,只俯下身子一寸一寸盯着尸身青黑的右臂细看,看到手掌处时,低声唤沁瑶道:“阿瑶,你也来看看。”
牡丹阁的老板娘名唤金娘,暮年间也曾是长安城名噪一时的大美人,她一见清虚子带着两个门徒出去,便迎上前来道:“道长可算来了!”显是已等待多时了。
她表示丫环给三人奉茶看座,对清虚子道:“久闻道长大名,本日请道长前来,实是那鬼物闹得太凶,再闹下去,怕是还要出性命。”
话音刚落,尸身便痉挛似的扭动起来,双手屈爪成钩,喉咙间收回呜哭泣咽的声响,好不瘆人。
清虚子气得直翻白眼:“上年才跟你们说过《妖典》高低两卷,此时全忘了未曾?——阿寒,你是师兄,你来讲说,这是甚么?”
“哦?”清虚子长眉皱起,道:“这梅红的尸身现在那边?”
沁瑶头一回见到这等风韵绰约的欢场女子,乍一看只感觉明艳不成方物,走得近了,才发明她眉梢眼角已有了细纹,皮肉也不如远看时光滑饱满。
瞿氏佳耦见清虚子如此发兵动众,不好多叨扰,喝完茶说完家常,便奉上厚礼,慎重地对清虚子表达了谢意。
尸身额前的符纸忽明忽灭,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与尸身材内的力量斗争,一时候难分胜负,对峙了好半晌,尸身才终究温馨了下来。
并无可疑?瞿沁瑶听得悄悄火起,这官府真是昏庸无能,好端真小我一夜之间成了一具干尸,竟连一个像样的说法都不给。
清虚子也面露不虞,默了半晌,方对金娘说道:“既如此,便请金娘子带路,待贫道检察梅红的尸身后再做计算。”
统统伏贴,清虚子将那盛着井水的碗放至尸身一侧,又咬破手指滴了数滴鲜血至碗内,沁瑶晓得,师父这是要引蛊出洞了。
金娘摆摆手令房中服侍茶水的丫环下去,抬高嗓音对清虚子说道:“前些光阴,我们馆内一个打杂的丫环名唤梅红的,莫名其妙暴毙了,死的时候一身皮肉活像被人抽干了似的,成了一具干尸,好不吓人,那段光阴馆浑家心惶惑,都说我们馆内来了邪物。”
阿寒应是,谨慎翼翼地将已生硬如木桩的尸技艺臂抬起,尸身腐臭的气味刹时满盈开来。
金娘暴露惊骇的神采道:“我们报官后,官府曾将梅红的尸身运走查验,厥后却又说梅红的死因并无可疑,命我们前去收尸,因梅红并无家人,以是当今还放在后院的柴房中。“
点心奉上以后,清虚子又忍着肉痛,取出收藏了半年多的白毫银针,叮咛弟子泡了茶来接待。
沁瑶近前,见手掌模糊有条淡金色的纹路,顺掌中一向蜿蜒到小指末梢,她猜疑道:“师父,这是甚么?”
“为师何时说过巫蛊之术已经绝迹?只不过是好久未曾见到如此暴虐的蛊术罢了。”清虚子将尸身右掌翻过来检察一番,深思半晌,叮咛沁瑶道:“取一碗井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