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白布,劈面扑来一股淡淡的腥臭,显是尸首已有了*的迹象,女子五官虽完整,但面庞浮肿青灰,嘴唇淡乌,早已辩白不出本来的模样。特别喉咙处的那处伤口大若碗口,深可见骨,几近生生将女子的脖子横成两段。

马车刚要启动,阿寒俄然侧了侧头,抬高嗓门道:“听,有马蹄声!”阿寒的五感比沁瑶和清虚子都来得更加灵敏,常能感知到他二人感知不到的异动。

如许一想,沁瑶蓦地生出几分迷惑来。

沁瑶掀帘,果不其然,天气灰蒙蒙的,雨丝如柳絮般扬扬洒洒地飘落下来,落在脸上,轻飘飘软绵绵,真当得起烟雨蒙蒙这四个字。可惜这幅唯美的画面没有保持多久,雨势很快便大了起来,天空如同被豁然扯开了一个口儿,雨丝汇成大的雨柱,哗啦呼啦地滂湃直下。六合间转眼便只余白茫茫的一片。

清虚子的脸绷得紧紧的,在沁瑶第一百回翻开帘子以后,终究忍不住重重地哼一声道:“他如果真来了,我们如何都会晓得,用不着总往外瞧!消停一会吧!”

沁瑶走到清虚子身边,低声道:“师父,您看到了吗,这两名女子周遭一无怨气,若不是身上那两处骇人的伤口,任谁都想不到她二人是被虐杀而死。”

见蔺效出去,他忙从案后起家,大步迎来,惊奇道:“如何身上淋成如许?”走得近了,又道:“我值房中另有几身洁净衣裳,你若不嫌弃,先去换上如何?不然,只怕十有□□会着凉。”

沁瑶悄悄切磋地打量清虚子。

“哼!早该如此!白白等了大半夜。”清虚子动了动因坐得太久而有些生硬的双腿,忿忿地叮咛车夫老廖头:“回青云观!”

蔺效一出去就带来一股清冷的雨意,身上的衣裳、脚上的鞋袜,无不湿透。

沁瑶头一回进这等初级别的官府机构,忍不住悄悄四周打量。堂内安插庄严,到处透着严肃,可惜灯光过分暗淡,色彩过分深沉,无端端地便透出几分阴沉来。她悄悄启开天眼,往暗处一看,果见几缕灵魂飘飘零荡,在几名官员身边盘桓不去,见沁瑶发明它们,嗖的一声便消逝在黑暗里。

清虚子老衲入定般地坐着,恍若不觉,阿寒却将方才景象看得一清二楚,晓得无需对这些游魂野鬼多加理睬,只憨憨地一笑,对沁瑶直眨眼睛。

蔺效点点头,思忖道:“这两名女子前后被杀,又都是平康坊的贱籍女子,可有证据证明她二人是被同一人所杀?”

沁瑶担忧地望着蔺效身上的湿衣裳:“世子,你的衣裳都湿透了,一会恐怕着凉,还是先找个处所想体例换身衣裳吧。”

几人入得大理寺内,果见几名官员在堂中等待,此中一名面庞清癯的中年人,端坐于案后,正就着案上的灯光翻着卷宗。

沁瑶悄悄点头,怪不得那日会在东来居见到林窈娘了。

沁瑶面上一喜,吃紧挥手道:“世子!”忙将车帘翻开,号召他上车。

清虚子持续发着牢骚:“年纪悄悄的却这般言而无信,不来也就罢了,何必让我们白白苦等一个多时候!”

林窈娘死的时候不久,尸身尚无异味,但头上鬓发狼藉,面色惨白如纸,眼眶处血肉恍惚,看着比薛鹂儿更可怖三分。

蔺效眼中闪现淡淡一点笑意,点头道:“大理寺卿刘赞还在内里等着我们,他那儿想必有换洗的衣裳,我们先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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