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昨日进山后,我曾那座无村落里碰到过鬼怪,那鬼怪来无影去无踪,被我用赤霄击散后,便再也未曾呈现过,想来许是顾忌此剑。”
少女点头,笑道:“我上山时为防山中妖物逃窜,在出山处封告终界。我听你的部下说,你们上山时,那蛇妖为了靠近你们,也曾使了障眼法,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温姑摇点头:“王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成日里只爱好调弄丝竹,府里的俗务一概不管的。你们不在家的这段时候,王爷又从江南采买了一批乐府名伶,传闻这几日都在烟波馆听曲,兴头得很呢。”
回长安的路上,常嵘问蔺效:“郎君是如何得知那羽士是妖孽的?”
金色的朝阳轻柔地洒在她脸上,衬得她肌肤白净细致,直如上等美玉,蔺效乃至能够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比之月色下所见,更多了几分辩不清道不明的明丽盈婉。
温姑放下心来,替蔺效理着衣衿,叹道:“你们走的这些日子,乳娘早晨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总担忧你们路上碰到甚么伤害,本日总算能睡个好觉了。你们若再没动静,乳娘就得去大隐寺拜菩萨去了。”
蔺效脚步一顿,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晓得了,下去吧。”
常嵘死力思考了一会,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阿谁羽士!”
蔺效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娘子看着豁达开朗,行事又恁般果断,没想到竟是个小财迷。
“但当晚那女道也非常可疑,事发时还跟谭启和王行之一起失落了,为何郎君能必定不是她呢?”
洞外天气还未曾大亮,只模糊有些青灰色的影子。
这经常嵘带着魏波等人将还在昏倒的谭王二人顺原路抬回溪边的帐篷,少女似有所感,想了想,将荷包中的小药瓶又取出来,倒出两粒交给蔺效。
之前她看蔺效虽服饰素净,但气度崇高、辞吐不俗,身边又带着一群技艺高强的侍从,便模糊猜到了蔺效恐不是平常百姓,现在看来,还不是普通的繁华。
父王是皇祖父一众皇子中最偶然政务的,从年青时便爱好操琴弄笛、吟诗作对,比任何一个文人骚人都还像文人骚人,长安城里都戏称他“诗仙王爷”,也幸得如此,父王才气在新皇即位后大刀阔斧地肃除异己时,全须全尾地保全本身。
不等蔺效再次开口,又大风雅方道别道:“我来时在长安雇了一辆马车,进山之前曾叮咛车夫在山下的堆栈等我,这个时候车夫恐等得有些急了,现在山中邪秽已除,我这便要下山了,就此别过。”
也只能如此了。蔺效昂首看看天气,利落地叮咛道:“尽速下山吧。”
蔺效远远地望着奴婢们被红红的灯光映托得有些阴沉的面庞,不知怎的,竟生出一丝非常的感受。
本日烟波馆破天荒的没有传出丝竹乐器之声,水榭四周静悄悄的,安静中透着几分诡异。
常嵘忿然道:“她又要做甚么?难不成还想往小郎君房里塞人?连娘家侄女都拉出来了,她也不嫌丢人?”
一行人回到长安时,已是第二日傍晚了。
蔺效本来跟少女并肩而立,闻言转头看向少女。
说着,又感喟道:“也不知这位王妃到底是如何想的,从进府之日起就不消停。别说小郎君早已被圣上赐封了世子,就算没有赐封,两兄弟差着十几岁,莫非还希冀今后让她的儿子当家作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