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荻行起事来百无忌讳,虽未见得对瞿蜜斯是至心,难保不会做出调笑谑浪乃至轻浮她之事,而这对蔺效来讲,偶然于当胸一剑。
清虚子将丹丸收好,绷着脸嗯一声,不忘警告地看一眼阿寒,那意义再较着不过,看好师妹!莫出乱子!
蒋三郎怕两人再争下去真会打起来,忙不动声色隔到两人中间,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为了些藐小事伤了和蔼,此处人来人往的,莫落在旁人眼里,白白让人笑话。夏荻,你上回不是说得了一把龙涎弓要给我瞧么,不如本日便到你府上观赏观赏?”
“哎哟。”沁瑶吃痛,委曲地杵在原地揉了会耳朵,悻悻然走开,坐到廊前台阶上去了。
她忙跑到师父跟前,眼睛亮晶晶的,刚要开口,清虚子却道:“上回我们从仓恒河出来时,漏了几样对于玉尸的东西,眼下需得马上赶到仓恒河去。你跟阿热带着罗盘,先去西市等地四周找找,玉尸最喜繁华喧哗之地,如有可疑之处,切莫轻举妄动,等为师和缘觉方丈从五牛山返来再说。”
清虚子和缘觉走后,沁瑶又在库房里捣弄一番,找了些符纸和丹丸带上,本想换上道袍,但想起上回裴府之事,对裴敏如何也放心不下,想着一会需获得裴府去拜访裴敏,做女装更便利行事,便作了罢。
比及沁瑶百无聊赖地将院子里桃树上刚结的青涩小桃子都数了个遍,身后的门终究传来吱呀一声,清虚子跟缘觉从门内出来了。
蒋三郎这时终究插得上话了,忙打哈哈道:“夏荻啊,你也晓得你十一哥的性子,畴昔十七年帮衬着习文学武,正眼都没瞧太长安城里的小娘子,这好不轻易有个上了心的,你何必掺杂出去?俗话说天涯那边无芳草,歇了这份心机吧,没准转头遇见个更合你情意的。”
夏荻胸膛狠恶起伏,眸中仿佛生出了刺,死死盯住蔺效。
清算安妥,叮嘱福元看家,便跟阿寒出来了。
夏荻嘲笑:“蒋三哥,你这话说得希奇,凭甚么十一哥看中的我就得让?瞿蜜斯长得合我情意,性子也讨人喜好,除了她,我还谁真就谁都不想要!”
他晓得这话不过白叮嘱,蔺效若诚恳要护着谁,断没有护不住的事理,但他和瞿蜜斯毕竟尚未婚娶,再谨防死守,难保不会有照看不到的时候,幸亏瞿蜜斯也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至于不时让人放心不下。
蔺效冷冷道:“是。”
那人本正负动手悄悄打量道观四周的风景,听到动静,回身瞥见沁瑶,眉眼顿时含了一层笑意,道:“阿瑶。”
蒋三郎这才明白过来到底产生了甚么事,见蔺效和夏荻之间剑拔弩张,故意安慰,却又感觉实在无从劝起,他晓得蔺效喜好瞿蜜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她非常器重、到处庇护,断不能容忍旁人觊觎。
夏荻没接话,好长时候才硬生生将目光从蔺效脸上移开,转过身,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肝火冲冲地一夹马腹,仍像来时那般绝尘而去。
蔺效冷冷地嗯了一声,一向盯着夏荻的身影消逝在巷尾,这才道:“我先走了,方才跟你说的事,你多多留意,莫让那人逃出了长安城,坏了我们的筹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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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清虚子一瞧见缘觉的神情,便知此中有猫腻,遵循这秃驴的尿性,若两个门徒持续在房里呆着,必将不肯再往下说了,便厚着老脸要将沁瑶两个赶出去,“你们到外头呆着去,等师父和方丈说完话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