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小道中的脚步声越来越重，斯须，树丛声动，原音流懒懒的声声响起：“徒儿去四周看看有没有甚么好玩的。”
原音流真的是吗？
吹得还不错。
无智：“不过？”
身处此地的言枕词只觉佛音自脑中生，恍忽之间，无欲现身面前，宝相寂静，合十为礼。
言枕词：“莫非是带人抓住魔血的功绩？”
言枕词二次被噎：“哦？”
年幼的释尊正在铺着厚厚皮褥的高座之上闭目诵经。
言枕词肩不脱手不抬，只向后振出一道劲气。劲气似气掌，推着那壶酒落入言枕词手中，言枕词就势尝了一口。
只是佛心之事方去不远，释尊刚才转生，密宗偶然参与任何幽陆争端，动静传到，除加强密宗高低戍守以外，便再不做任何反应。
言枕词道：“好了，来吧。”他再度开口，声音里终究有了三分不悦：“纵要杀我，也不该赶在此时绝望……”
言枕词俄然笑道：“你真知我在想甚么？”
原音流叹道：“只得一壶浊酒，没法入喉，贡献师父了。”
无智道：“一贯都好。”
几声长是非短的气音以后，一声微带振颤的浊音忽而划破深夜沉寂，似乳燕展翼，遥遥向明月奔去。
一顾怦然。
他的面前一片暗中，统统皆无。
言枕词立于山下的一丛花圃当中，目光固然逗留于天空冷月，耳朵却始终谛听四周动静，直到一道熟谙的脚步声远远响起，他方才开口，话中带笑：“深更半夜，好徒儿去那里了？”
原音流浅笑：“不过世人之愚笨，远出我之料想：小徒弟只知哥哥替本身死了，却未曾想过，转世圣子还将转世，以归密宗，再为释尊吗？”
但……
无智道：“若西楼无欲无求，不知西楼赶在言施主之前来密宗，又为何事？”
夜色悠悠，四周更温馨了，不知何时，连虫鸟的叫声也听不逼真。
言枕词久久不语。
言枕词欠身：“还请释尊先行答复言某题目。”
阁房当中，另有一人。
鹿鸣宴中，世家所产生的各种事情既然瞒不过天下人的耳目，天然也瞒不过密宗的耳目。
言枕词的脑中掠过宣德帝，掠过晏真人，掠过无智无欲，掠过令海公主，还掠过方鸿德。
一把无形的利刃于措不及防间狠狠刺入无智心中的伤口。
他拿着的折扇是一柄织金线、点翠羽、缀珍珠的宝扇。
风也静，水也停。
言枕词掂掂手中酒壶：“返来未见徒儿，为师还觉得徒儿被人掳走了呢。”
外头的声音远去了，无智定定看着原音流，再问：“一言令媛，西楼要我做何事？”
言枕词哑然：“你又晓得我会吹短笛了……”
言枕词：“此番冒险前来，是为求释尊解惑。”
但随即，言枕词双目张合，于不动声色间将这影响神智的功法驱除。
急而骤、缓而徐，旋身错步之间，衣袂随风，风吹花摇，花摇月动，月动听心。
原音流唇角噙着浅笑。他看天上月，月下花，俄然说：“好风好月好景好人，师父可有兴趣，吹一曲短笛？”
丢失的一截线索讨论续尾，连通委曲。
将同一句话说第二遍的时候，他终究沉着下来。
原音流摇扇：“此举有两便。”
“哐当”声中，檀香洒了一地，外头传来密宗部众的声音：“释尊可有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