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常,竹枝不过一个农妇,那些商队管事只怕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可现在她是六品探花郎,就是隔着帘子跟他们说两句话,他们也是欢乐得不可。可如果竹枝真亲身露面了,就显得不应时宜了。
“罢了罢了,你们俩都去歇着!我一小我静会儿!”竹枝瞧着迎春挺了挺胸,晓得她又有话说,忙出言禁止了,直接撵了她二人下车。
谁知竹枝也跟着挪了挪身子,近得冷谦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了,伸过甚来,切近冷谦的耳朵低声说道:“你躲甚么?光天化日的,我能吃了你不成?”
她的东西本来倒未几,只是情面来往多了起来,少不得破钞了很多时候。墨香居那边定是要走一趟的,人家还给她特地定了送行宴,掌柜的并几个管事都到了场,脱手也风雅,赠送了她白银五千两,看来荣王倒是对她这小棋子非常看好。
阿谁牡丹,不过是刚买来的,端方都不会,一口一个“俺”,连个奴婢都称不来,笨手笨脚的就不提了,边幅也没本身标致。小女民气里泛了酸,不敢对竹枝有定见,可暗里里对着牡丹,向来就是没开过笑容,虽还没有下绊子上眼药,只是冷嘲热讽的也少不了。
竹枝斜了他一眼:“我是那么娇贵的人么?只是不风俗罢了。”
竹枝叹了口气道:“都是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正长身子的时候,你们何必陪着我在这儿颠簸?我又不是没有手,这马车里甚么东西都在跟前儿放着,那里用你们服侍?传闻早晨到驿站另有好一段路,这车实在也颠得短长,快别撑着了,都去背面安息一会儿。”
竹枝想得倒也简朴,现在她身家可分歧昔日,朝中通兑的银票就已经有一万两千两,另有散碎银子一百多两,这还是她买了好些京都特产以后。这么多银子,放在刚穿来这异世的一年前,她但是想都不敢想。
仲春初八下午,冷谦扮作罗大赶了一辆车过来,帮她将噜苏物什装了车,次日一早,牡丹春柳将她贴身物件清算了,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冷谦坐在车辕上,一行人在城门口汇合了一个往青阳去的商队,热热烈闹地上了路。
传闻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女官,御赐探花郎,商队的领队、管事都正式过来拜见了一番。竹枝并没露面,隔着帘子说了几句客气话,又叫牡丹取了银子打赏了,商队的人也欢乐。
商队本就有二十来辆大车,赶车的、护送的,林林总总不下百来人,不过他们都是常走这条道的,一起上时候掌控得极好。出了都城一起疾行,到了午间,恰好有个打尖的饭寮,一行人便在此随便用了些饭菜,又接着赶路。
忙活了好几日,竹枝方才清算安妥。
这些都是临行前冷谦交代的,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今时分歧昔日,拿着架子,尽管将姿势摆得高高的就是。
她一思忖,迎春就来了劲,往前凑了凑道:“夫人怜悯奴婢们,是奴婢的福分,只是那里有夫人干坐着,奴婢却去安息的?如果府里夫人晓得了,只怕又要叫黄妈妈打奴婢板子呢!”
竹枝正撅着嘴感喟,冷谦低声笑道:“这是如何了?她们惹你不欢畅了?如果不喜好,过两日到镇上卖了便是,重新买两个机警些的来奉侍。”
冷谦暗叫“苦也!”不是你吃我,是我很想吃掉你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