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在工部主官那边就被打了返来，吴乘民风得要死。可他再如何得圣上的欢心，也没有直接给天子上奏折的权力。此路不通，吴乘风也就只好揣摩着让竹枝知难而退，自发点辞了差事才好。
敢情他担忧的是这个？竹枝笑了：“这怕甚么？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只要你乐意学，不怕年纪大啊甚么的。再说了，孔子都说过‘有教无类’，你不过年纪比普通发蒙的孩童大一点，莫非先生会因为这个不教你么？”
竹枝不想说这个，瞪了他一眼嗔道：“点心也堵不住你的嘴不成？！”
可胡来俊听着却一惊，手里的笔又放下了，想了想道：“让小福去读书？有这个需求么？”
小福忙摆手：“不是不是，可我年纪大了，哪儿还学得了？”
那人苦着脸，满头是汗，吞吞吐吐隧道：“大人，没出事，就是今儿吴大师见您没去，发了好大脾气，这不，让我来问问，您是不是哪儿不利落，如何明天就没去呢？”
小福想也不想地便道：“就是纲领哥的娘跟竹枝嫂子的姑妈打斗那天啊！”
就如许的折子，谁敢往上头递？
可惜倒叫他绝望了。
竹枝笑了一声：“有甚么好想的，摆布连婚书都没有，可不是恰好么？倒是省了我很多工夫。”
他神情忿忿，尽是为纲领打抱不平，眼却瞅着竹枝，想看看她是甚么反应。
迎春也就打住了，细细跟她说明天刘婶筹算做甚么菜，又问竹枝昨日买的花草种子之类要不要清算，两人提及闲话来。
再看看他都说些甚么？不就是因为冯罗氏是个女子么？啧啧，莫非圣上就不晓得她是个女子不成？合着你要比圣上还本事啊，圣旨都颁了，偏你说不可，这不是找不痛快么？
说到背面，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意义了。
胡来俊搓了搓手，有些难堪：“那是，那是。可清河镇上有塾馆吗？”
他说着就瞧见小福从背面过来了，忙招手叫他：“小福，你过来。你竹枝嫂子要送你去上学，你去不去？”
胡来俊点头晃脑隧道：“唉，我这不是觉着纲领没福分么？这么好的媳妇儿，非得折腾……”
竹枝也不逼他，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好好想想就是，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啧啧……”胡来俊摇着头道：“可你跟纲领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伉俪，婚书么，去衙门补一张不就完了么？多大个事儿……”
没错，小福整天对纲领和她的事儿那么体贴，还老站在纲领那边说话，竹枝是至心烦。之前没有想起来，这会儿却想起来了，感觉小福整天这么闲逛着并不是甚么功德，还不如让他去念些书，才更明白事理。
胡来俊耸了耸肩，倒是望着李大厨道：“这都叫甚么事儿！”
可没想到的是竹枝却底子不像他设想的，见过的那些女子，那里有一点娇羞荏弱的模样。爬起山来，比他这大男人还要短长。更可气的是，当年他是追在青玄子背面跑了小半个行省，人家才指导了他一两句。
小福见店里也没多少人，干脆钻进柜台里头本身拖了板凳坐下，仰着头低声道：“我如何不晓得了，前几天早晨我还去找了纲领哥的，他虽没说话，可我也看得出来，他悲伤哩！”
李大厨嘴里嘀咕了一句“白日莫说人”就从速回身溜了，小福也感觉脸上有些发热，正说着人家的闲话，正主就进了门，也不晓得被她闻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