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他担忧的是这个?竹枝笑了:“这怕甚么?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只要你乐意学,不怕年纪大啊甚么的。再说了,孔子都说过‘有教无类’,你不过年纪比普通发蒙的孩童大一点,莫非先生会因为这个不教你么?”
小福红着脸就跑了,胡来俊就望着他的背影嘻嘻笑:“小福刚在说,纲领娘还撵到镇上去寻你了?”
迎春瞧见,觉得她还是心烦冯家的事情,又不敢在她面前提,怕惹了她不欢畅,遂劝竹枝道:“夫人,摆布本日也没甚么事,不如您再歇一会儿,我叫刘婶熬点汤水给您补补?”
待回了镇上,竹枝想起来才觉着有些后怕。她明天本是一时髦起提起送小福去书院的事情,可言语间又不重视,仿佛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李三混也提示过,胡来俊并不是普通的牙人,莫非是叫他看出来甚么非常了?
这孩子!
李大厨嘴里嘀咕了一句“白日莫说人”就从速回身溜了,小福也感觉脸上有些发热,正说着人家的闲话,正主就进了门,也不晓得被她闻声没有。
胡来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你竹枝嫂子乐得出钱送你读书,莫非你还不乐意不成?”
可没想到的是竹枝却底子不像他设想的,见过的那些女子,那里有一点娇羞荏弱的模样。爬起山来,比他这大男人还要短长。更可气的是,当年他是追在青玄子背面跑了小半个行省,人家才指导了他一两句。
小福开了门一看,是见过的工部小吏,吓了一跳,忙将人迎了出去,又通报竹枝。
唯独胡来俊开阔,站起来趴在柜台上望着竹枝笑:“正提及你呢,你就来了。”
再看看他都说些甚么?不就是因为冯罗氏是个女子么?啧啧,莫非圣上就不晓得她是个女子不成?合着你要比圣上还本事啊,圣旨都颁了,偏你说不可,这不是找不痛快么?
竹枝手中行动一顿,想了想又感觉没甚么,那天镇上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没人晓得也不成能,便叹着气道:“可不是么?又撕扯了一番。”
竹枝又是好笑又是心伤:“不是不要你,可你还小,莫非就这么混一辈子么?读书多好啊,读书识字,才气学习知识,明白事理,不是都说了吗?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再说了,我甚么时候当你是小厮了,你如果情愿,就做我弟弟好不好?”
小福想也不想地便道:“就是纲领哥的娘跟竹枝嫂子的姑妈打斗那天啊!”
竹枝想了想道:“一会儿就归去。”本身却起家走到柜台边,对在里头看帐本的胡来俊问道:“小福本年到底多大了?”
胡来俊搓了搓手,有些难堪:“那是,那是。可清河镇上有塾馆吗?”
就如许的折子,谁敢往上头递?
折子在工部主官那边就被打了返来,吴乘民风得要死。可他再如何得圣上的欢心,也没有直接给天子上奏折的权力。此路不通,吴乘风也就只好揣摩着让竹枝知难而退,自发点辞了差事才好。
说到背面,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意义了。
可惜倒叫他绝望了。
小福取了碟子来,将点心装了,又叫了李大厨也出来一块儿吃,世人反倒没甚么话好说,一时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