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实在拿他没体例，沈渔缓慢地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行了啊，别混闹了，也别再削木头了，削了好几天了，也没看出个形状来。”
温如风来学琵琶时，沈渔搬了两把竹椅，在廊檐下教他弹殿前欢，调子短促而欢畅。
她只晓得二狗娘守寡多年，拉扯着儿子长大，倒是从没听温如风说过，他曾有过一个姐姐。
“如何了，”秦楚心知有大事产生，一把将他拎起，“出了甚么事？”
“没甚，”沈渔捡起水瓢来，“这几日一闻着药味儿，胃里就翻江倒海的，也不知怎的……”
但是尘凡滚滚，世上无人有未卜先知的才气，她亦不晓得，那一回眸竟几乎成了死别。
她内心软得一塌胡涂，秦楚在落日的光晕里冲她扬扬手，让她早些返来。那是沈渔第一次感觉，本来有人等候是这么好的感受，有人等候的屋子，才叫做家，不管畴昔多少年，那场景都令她归心似箭。
几近同一时候，沈渔手里的水瓢回声落地，二狗娘闻声掀起帘子来看，笑道，“丫头，有苦衷？”
秦楚攥着右手，手掌上被小刀划了道口儿，滚出几个血珠来。
“啊！”秦楚俄然痛呼了一声。
“那东西一凉了便失了药性，我一会儿随你走一趟罢。”
马蹄声由远及近，转眼便到跟前，竹山翻身上马，因为过分镇静，竟不慎跌了个跟头，哭着膝行到秦楚面前。
“疼的不可，手快断了……”
“害喜？”她心头一震，下认识地摸了摸小腹，不知是欢畅还是担忧。
二狗放肆一笑，“哈哈，我喝过。”
午后秦楚坐在院子里老梨树下削木头，三月春山如笑，春日暖风温暖，梨花团团簇簇，香气飘了满院。
“如何了？”沈渔吓了一跳，忙放下琵琶跑畴昔。
“死了，”二狗娘淡淡道，“早就死了，不提也罢。”
“渔儿姐，”温如风道，“我阿娘病了，这几日一向念叨着说想喝你熬的冰糖枇杷膏呢。”
秦楚把手里东西放下，作誓要取他狗命，一大一小围着天井满院子追打，鸡飞狗跳地喊叫，令小屋平增了很多喧闹的炊火气，奸商又亲热。
那日沈渔跟着温如风回家的傍晚，转头瞥见秦楚坐在树下，削好的木头模糊看出点雏形来，那是一把琵琶。
“不可！”秦楚喝道，“甚么劳什子冰糖枇杷膏，我如何没喝过！”
“这是功德呀，”二狗娘驯良地笑起来，“有了孩子，便有了牵挂，男孩儿奸刁，女孩儿乖些，”她回过甚，和顺地望着正在院子里提水的温如风，“我畴前，怀过一个女儿呢。”
如同万顷雷电劈过，秦楚脑中轰地炸开了。
“少爷，少爷！”
“呀，莫不是……”二狗娘一脸八卦，“害喜了吧？”
“混闹甚么，二狗看着呢。”
“如何这么不谨慎，”沈渔心疼坏了，“你别动，我给你拿金疮药来，疼不疼？”
“绾贵妃生了个男孩，”竹山嘴角淤青，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断断续续哭道，“本来都很好的，圣上特别欢畅，赏了府里很多东西，但是昨日，昨日宫里传出动静，说皇上思疑那孩子并非皇嗣，是绾贵妃与侍卫……私通……”
三十八章.断肠声
“疼的很，”秦楚朝温如风挑衅地弯了弯嘴角，旋便不幸巴巴对沈渔说，“你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