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觉得玉嬛跟梁章相处得挺好,她会稍有眷恋,听她决然回绝,倒是不测,“你不肯意?”
冯氏瞧着那泛红的面庞,笑而起家,“走吧,那坛子鹅掌怕是也糟好了,就给你尝尝。”
更何况……她嘴里含着块甜美的荔枝肉,摇了点头,“晏平是狼是虎都不晓得,远着呢。”说罢,顺手将誊抄好的两张碑文取过来,“爹安排的事,我都做完啦。”
梁靖眸光微敛,对她眼底的表示视若无睹,只客气拱手,“沈夫人,沈女人。”
梁家后院占地极广,院落重重,亭台相绕,屋宇壁垣都气度得很。
……
晏平对谢家有恩,她当然感激铭记在内心。可他为何无端施恩,玉嬛实在还没摸清楚。从他厥后的行事看,既然将秦骁盯得死紧,又有本领将秦夫人从永王眼皮底下弄出来,恐怕是跟都城的事有关,藏着很多弯绕呢。
前尘旧事压在心底,永王霁月清风的面貌下藏着如何冷酷的蛇蝎心肠,这人间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深沉恨意藏起来,眼底暗色翻涌,梁靖垂眸躬身,将诸般情感尽数敛藏,只如常拜见长辈。
玉嬛抿着唇笑了笑,没说话。
“传闻过些每天会到, 正赶着梁老夫人的寿辰。他们可贵阖府齐备,又有永王殿下在, 寿宴怕是会办得很昌大。”
“你父亲家书里提过的事,晏平你可考虑过吗?方才那沈女人你也瞥见了,面貌长相不必说,别说我们魏州城,就是搁到都城里,那也是出挑的。操行也好,性子温良端方,进退有度,实在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你感觉如何?”
薛氏倒是一心想把沈柔华娶进家门的,方才外头仆妇来报动静时,也是她死力挽留,想让梁靖借机见见沈柔华。若两人能看对眼,那可就皆大欢乐了。
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任凭儿子和儿媳安排。
这哪儿跟哪儿呀!
“就问问罢了,看你中意如何的男人。”冯氏打趣似的,“他技艺出众,看言行举止,家世也不差。我瞧你跟他也处得来,性子也合适。若你中意如许的,娘亲今后便按着他的模型来挑。”
双手摊开,眼含等候,是一副邀功的小模样。
他跟梁靖见过面,当初梁玉琼嫁入永王府做侧妃的时候,正巧梁靖受命回京办事,去拜访过。不过当时永王已有夺嫡之心,而梁靖跟太子友情甚密,不像梁家其别人断念塌地,以是有些隔阂。
“这是甚么话!”薛氏跟梁元绍换个眼色,是让他开口的意义。
说着,微微一笑,递来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绕过照壁,梁元绍身边的管事刘叔已然迎了过来,“二公子可算是返来了,老夫人和夫人都念叨好些天了。”说着,走至跟前行个礼,声音略微抬高了点,“老爷正陪永王殿下在正厅叙话,公子请随我来。”
旋即淡然道:“不如何样。”
永王再了喝两杯茶,便适时起家告别。
“他啊……”玉嬛没想到话头会俄然转到他身上,绞着衣袖,“提他做甚么。”
明知他回府后会来拜见,母亲却仍叫沈家人陪坐在侧,可见来往已非常密切。
施礼罢,酬酢了一阵,不过是问路途是否顺利,边关景况如何。
梁老夫人的筹算,母女俩心知肚明,只是先前没捅破, 不过各自测度罢了。
厅中摆着冰缸,中间主子拿风轮扇开冷气,倒不感觉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