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娇滴滴的小美人，果然是当年太师府上的遗孤？
莫非是先前在都城见过吗？她暗自回想在都城的那两三个月，自认没遇见过哪位皇家亲贵，遂偷偷瞥了一眼，按下迷惑，跟冯氏跪在跟前拜见。
“阿谁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他如许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竭诚。
“端五那日刺杀，你就在马车上？”他亲身问。
永王盯着他，也从这位铁血男人的眼底发觉稍许害怕。
永王不甚确信，朝中间随行的长史递个眼色。
永王面上笑意如旧，明显是温润脸庞，被火光照着，却有点诡异的阴狠。
阁楼正厅的门长年不关，当中墙壁上悬了幅字，跟石壁上的一模一样。
屋里熏了上好的沉香，永王坐在一把黄花梨交椅里, 一身质地绝佳的锦衣，腰间玉佩柔润，锦带绣着银丝斑纹。他的面庞公然如传闻中漂亮, 肤色很白, 玉冠束发, 很有点懒惰地靠在椅背，那身端贵气度却叫人不敢猖獗。
待玉嬛起家, 他的目光仍未挪动，尽管将她核阅打量。
莫非也是发觉了谢玉嬛的身份，成心拉拢当助力？
“卑职还没查明。”秦骁毕竟只是个武将，杀人的事办得顺手，要抽丝剥茧顺蔓摸瓜，却没那本领，只照实道：“谢家核心有人护着，刺客去了三回都没能成事，卑职才亲身脱手。谁知对方占了先机，在梭子岭设伏，那人武功极好，部属不是他的敌手。”
倒是那起伏的弧线曼妙，秀腮雪颔，肌肤柔滑得没半点瑕疵。
……
秦骁十指悄悄握成了拳头，“殿下会关照卑职的家人？”
“还在狱中关着，嘴巴很紧。”
秦骁瞳人骤缩，有点慌乱地昂首看他。
现在再度被提到刑讯室，曾精光奕奕的眼睛已然暗淡。
永王倒也不在乎，起家踱步到她跟前，围着玉嬛走了半圈，到她身侧时，目光便落在那段红线。细而坚固的丝线，悄悄搭在脖颈，不留半点陈迹，明显吊的东西不重，而那衣衿里……
屋门阖上，冯氏姿势恭敬端然，说了那日的颠末。
他笑起来很都雅，带着美意似的，眉眼勾人。
狱卒侍从都已屏退，唯有永王和长史站在阴暗的刑具旁，贵重精美的锦衣锈了金丝银线，被汹汹火把照着，有暗沉的光芒。而那衣袍中间，便是花腔百出的刑具，上头是积累了多年的干枯血迹。
“当然。我若不关照，旁人便会找上门，现在性命可否保住，都说不准。放心，她们都还在府里，旁人难以近身。”永王顿了一下，蹲身在他跟前，“你的技艺在魏州少有敌手，如何连个文官的命都拿不到？”
玉嬛却无端想起梁靖那句“表里不一”的评价来，没敢对视他的目光，恭敬垂眸。
纤秀袅娜的身影，裙裾曳地，盈盈而立。十四岁身量长开，胸脯被襦裙勾画出弧度，已有了点令人遐想的弧线。她的眉眼很美，目光清澈而内敛，带着点未经世事的天真，暗蕴灵秀。脸颊秀致，双唇柔滑，虽年纪尚幼，却已有委宛柔媚的韵致。
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娇养闺中，见个蛇虫虎狼都能吓破胆，更别说血淋淋的刺杀了。
不过当务之急，倒是另一件事，遂问道：“秦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