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秦骁的声音压得极低，含混而悔怨，“是卑职办事……”
玉嬛却无端想起梁靖那句“表里不一”的评价来，没敢对视他的目光，恭敬垂眸。
永王面上笑意如旧，明显是温润脸庞，被火光照着，却有点诡异的阴狠。
玉嬛谨慎地瞥他一眼，旋即屈膝施礼，“多谢殿下。”
永王绕他走了一圈，啧的一声，手里的玉扇探出，挑起他下巴。
玉嬛本日穿得严实，领口几近到了锁骨，从那衣领裂缝往里瞧，也只要稍许乌黑。
永王倒也不在乎，起家踱步到她跟前，围着玉嬛走了半圈，到她身侧时，目光便落在那段红线。细而坚固的丝线，悄悄搭在脖颈，不留半点陈迹，明显吊的东西不重，而那衣衿里……
待玉嬛起家, 他的目光仍未挪动，尽管将她核阅打量。
这般娇滴滴的小美人，果然是当年太师府上的遗孤？
长史遂走至跟前，附在耳边低声道：“那老妇人招认过，当年她偷偷被送走，只带了跟梁家订婚的那枚信物。卑职查过，当年武安侯给的是枚安然扣，殿下瞧她的脖颈。”
莫非也是发觉了谢玉嬛的身份，成心拉拢当助力？
如果长命锁之类的东西，这段细细的红线难承其重量，安然扣却小而精美，不似金银沉重，倒还真有能够。
秦骁十指悄悄握成了拳头，“殿下会关照卑职的家人？”
母女俩到得门前，便有侍卫入内通禀，旋即开了屋门，请两人出来。
不过当务之急，倒是另一件事，遂问道：“秦骁如何了？”
倒是那起伏的弧线曼妙，秀腮雪颔，肌肤柔滑得没半点瑕疵。
永王闻言瞧畴昔，公然看到一段红线没入衣领，贴在柔白的肌肤上。
待冯氏母女分开，长史便凑到永王跟前。
玉嬛跟着冯氏往里走, 每个拐角门口几近都有保护，阁楼前则是王府仪仗亲卫。
他沉吟半晌，贴在秦骁耳边叮嘱了几句，才起成分开。
说罢，朝侍卫抬了抬手，便有人引着玉嬛先进了侧间。
这语气里半是利诱，半是威胁。
“瞧着心性纯真，长得却标致，讨人喜好。”永王指尖摩挲，看了眼窗外，想到那一抹委宛丽色，眼底掠过一丝晦暗笑意。
“这么点波折，就撑不住了？”
莫非是先前在都城见过吗？她暗自回想在都城的那两三个月，自认没遇见过哪位皇家亲贵，遂偷偷瞥了一眼，按下迷惑，跟冯氏跪在跟前拜见。
永王不甚确信，朝中间随行的长史递个眼色。
这回永王却不再入迷了，目光微抬，径直落在玉嬛的脸上。
等过两年长开些，怕是满都城贵女都难以企及的面貌，一定比小萧贵妃减色。
想想又感觉不对，当年太师府的旧人活下来的太少，他手里那老妇人都来得艰巨，东宫一定有那本事。更何况，先打压贬谪，再照顾拉拢，天底下没如许办事的。
“就如许？”永王挑眉。
屋里熏了上好的沉香，永王坐在一把黄花梨交椅里, 一身质地绝佳的锦衣，腰间玉佩柔润，锦带绣着银丝斑纹。他的面庞公然如传闻中漂亮, 肤色很白, 玉冠束发, 很有点懒惰地靠在椅背，那身端贵气度却叫人不敢猖獗。
秦骁瞳人骤缩，有点慌乱地昂首看他。
“放心，刺杀得胜罪不至死，多的是东山复兴的机遇。本王会照顾你的妻女，只要秦将军会办事，将来繁华尊荣，岂止一介小小的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