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是那里来的,一端握在她手里,另一端抵在他颈边。
可现在,他却说这案子不成能昭雪。
玉嬛试图挣开李湛的手,却徒劳无功,只能抬眼看他,“当初我承诺为皇上效力,是因皇上曾说过,一旦得偿所愿,便为我祖父的冤案昭雪,还他明净。现在我做到了曾承诺过的,皇上呢?”
屋门关上的一瞬,仿佛浑身的力量被蓦地抽离,玉嬛紧绷着的身子晃了晃,跌坐在中间的短榻,指尖不断颤栗。
可那毕竟只是鱼, 与人分歧。
李湛不答,只固执地抱着她,不肯松开手臂。
阿谁男人明显是在等,等她耐烦耗尽、绝望悲观,而后服从进宫,做金丝笼中的雀鸟。
李湛眉头微皱,俄然抓住她手臂,拉着她大步走近屋里,顺手掩上屋门。
看来他是铁了心,不肯碰那冤案。毕竟当初太子端居东宫、职位安定,永王能有本日,除了她这类宫廷里的棋子,朝堂上最显赫的几个世家也功不成没。而当初织造祖父冤案的人,恐怕也在此中。
还没到跟前, 舒展的朱红门扇被推开,一袭墨色镶金边的衣衿便映入视线, 锈了精美的云纹金蟒,张牙舞爪, 持重端贵。
只是唇角抿着,没了平常烂漫动听的笑意。
即位大典过后,潜邸的大半人手入宫,比平常更觉冷僻。
“晓得父皇为何正视你,怀王叔为何帮着你吗?”他退开半步,把玩着簪子,在手背划出一道红痕,“当初的冤案,并非父皇昏庸,而是世家逼迫太过,父皇只能舍弃太师,免得危及皇权朝堂。这些年他始终心存惭愧,晓得你是太师的孙女,才成心善待。”
期盼了数年,她如何都没想到,会等来如许的成果。
前几日忙于先帝的丧事,沉甸甸的黑棺白幡令心境非常沉闷,这会儿瞧见娇媚的美人,舒展的眉头便伸展些许。
屋内陈列典丽贵重,却空荡得让民气慌,举目四顾,凄然一人。
李湛沉眉不说话,紧紧抱着她,眼底垂垂聚了浓云。
先帝在时,永王备受宠嬖,这座府邸也修得轩昂恢弘,除了建制不及东宫,其他陈列器物,皆冠于都城。锦帐长垂,珠帘半卷,底下铜鼎香炉里甜香慢腾腾散开,满室旖旎。
是已继位却仍住在潜邸的新天子, 畴前的永王李湛。
玉嬛看向反锁的院门和两旁躬身肃立的侍卫, 唇边挑起讽刺的笑。
唯有这座院落统统如旧,迟早有人送饭,奉侍玉嬛洗漱,白日里侍卫扼守,无人踏足。
阖府高低暗自欢乐, 除了被困在这里,格格不入的她。
他实在早就晓得冤案的隐情吧?却还瞒着她,让她怀着有望的期盼,做好笑的棋子。
门外成群的脚步声垂垂靠近,玉嬛内心一紧, 忙提起裙摆朝院门走去。
李湛没出声,摆手屏退侍卫,反手关了院门,踱步到她跟前,握停止臂将她扶起来。
“第五天了,玉嬛,你想清楚了吗?”
“别闹了,玉嬛!”声音抬高,如同斥责。
玉嬛挣不脱他的桎梏,扭开首,他的吻便落在脖颈,带着潮热的气味,挪向肩窝。
“那是何时?”玉嬛反问,见李湛不答,哂笑了下,“一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如当代家仍旧在朝堂盘根错节,朕身为天子都有力管束,这冤案如何昭雪?”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