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虽出身淮南世家,却也只是个读书入仕的文官,本身不会武功,府里那些护院又本拥有限,遂命令让护院惊醒,托人从魏州城请了几位镖师帮手守一阵。
玉嬛瞧了花腔,几近能设想到雏形,那必定是藏着诗经楚辞里的诗句的。
“去客院了,找晏大哥。”
玉嬛眨了眨眼睛,再看下盛着炒栗子的细竹篾编的盘子——
难怪秦骁要亲身脱手,看来永王这回是势在必得——趁着太子打压谢鸿的机会刺杀,永王趁机揽过案子,略加粉饰,便能将脏水泼到太子身上,摆荡东宫根底,更能借仇恨死死攥住淮南谢府。
冯氏往隔壁去跟梁老夫人酬酢,玉嬛因怕遇见梁章,勾起梁老夫人点鸳鸯谱的心机,便没出门,尽管坐在雅间靠窗的位置,咬着粽子看外头波光粼粼的水面。昨晚下了场雨,今早气候放晴,远山笼在黛青薄雾,近处草木水珠晶莹,冷风拂过,舒畅得很。
冯氏留了心,当晚便跟谢鸿慎重说了此事。
“瞧着比明天好了些,我出来的时候他还擦剑呢。”
谢府的客院里,梁靖却没这等表情。
玉嬛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帮手,大喜之下,回眸莞尔,“多谢晏大哥!”
……
“都城那边呢?”
梁靖觑她一眼,拨着衣袖, 淡声道:“仿佛闻声了点。”
梁靖眼底的精光转眼即逝, 将剥好的栗子塞进嘴里,神情是惯常的冷僻,不觉得意似的,“厥后又睡着了。”
……
“他伤势如何了?”
外头风声细细,孙姑和许婆婆在树荫下闲话家常,声音嗡嗡的。
等玉嬛跟冯氏畴昔的时候,里头满目峨冠博带、衣香鬓影。菖蒲混着雄黄酒的味道飘过来,掺杂了才蒸熟的粽子糯香,诱人馋虫。
遂贴在冯氏身边,软声笑道:“当然喜好,娘亲做的我都喜好。”
本来她还思疑昨晚是否听错,既然梁靖也闻声动静, 想来不是错觉。若那动静只是个行窃的梁上君子便罢, 若真带着刀剑, 那就很吓人了。她忧愁地趴在桌上,像是东跨院里那只蔫头耷脑的兔子。
冯氏虽出身高门,因幼时脾气文静、心灵手巧,女工做得很好。谢鸿和玉嬛贴身的衣服、佩带的香囊,很多都是出自她的手,裁剪绣工都没得说,加上跟着兄长们读过书,腹中有了墨水,那香囊做出来,便别成心蕴。
如是安排过,夜里倒没再出甚么岔子。
端五这日热烈,丽金阁的雅间坐位尽数留给魏州城的达官朱紫,一座难求。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见碟子空荡荡的,目光微抬,就见梁靖靠在椅背,正冷静看她。
只是一时候寻不到,遂给熟悉的巡城兵马司打号召,请他们晚间务必留意。
不管昨晚那人是刺探还是有更暴虐的筹算,都不得不防。
当然看到了, 并且是他暗藏在暗夜守株待兔, 将那企图突入谢鸿佳耦房间的刺客重伤捉到手里, 这会儿应当有人在用酷刑审判, 逼问主使。
“就是……我闻声屋顶上瓦片响了,如果院里的猫,不会有那种动静, 应当是屋顶有人。并且没多久,还闻声刀剑的声音。只是厥后又温馨了, 想着晏大哥技艺出众,不晓得有没有闻声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