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嬛回身, 恰好撞上那双满含挑衅的眼睛。
玉嬛愁闷地扁扁嘴,心说还不是因为梁章那小混蛋!
筹议摸索的语气,仿佛是赶鸭子上架底气不敷,怕输了丢人。
他手掌里捏着张纸条,是卷入藐小的竹筒递出去的,上面只要两个字——秦骁。
梁靖唇角动了动,面不更色地接过,“多谢操心。”
两人走至一处凉亭, 便被人叫住。
玉嬛想着秦春罗平日行事和脾气,唇角垂垂翘起,扬声叫石榴出去。
这场审判并未在密室,永王成心审给人看,在场的人手稠浊。
秦春罗一袭鹅黄锦衣, 腰间翠绿的襦裙绣了金线, 阳光下夺目光辉。
但现在案子在永王手里,秦骁受制于人,只能任凭永王摆布,想脱手脚并非易事。
魏州城繁华热烈,两条长街横贯全城,门路修得宽广整齐,可容三四辆马车齐头并进。
她跟着兄长学过射箭,玩投壶也向来技压世人,既然被推上风口浪尖,退出显得她心虚,便只能承诺。
玉嬛在旁,低头微微一笑。
说话间,带着一群闲逛的女孩们,前呼后拥地往花圃走。秦春罗不情不肯,跟在前面,玉嬛还不忘回过甚小声提示,“秦女人,别忘了彩头啊。”
她满心不甘,沈柔华却能从刚才那几箭看出深浅,自知不敌季文鸳,哪会再找不痛快?
丫环连声应着,梁靖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秦春罗嘴上带刀,本领却不算出彩,投了六支,只两支投了出来。
回到府里,稍歇了会儿,便叫石榴拎着,往客院去。
沈柔华顺水推舟,婉然笑道:“是呢,这花圃里有很多都是外头见不着的名种。”
随即,动静便递到了梁靖跟前。
客院里诸事齐备,笔墨纸砚也不例外。
她的面貌生得不错, 父亲秦骁是正四品的折冲都尉,伯父又是魏州驰名的富商富商,有钱有权。魏州城常有宴席,少年男女们也能借机会面,她本就贪慕梁家权势,见年纪相若的梁章翩翩少年风韵出众,芳心暗许。
秦春罗气结。
梁靖听罢,眸色微沉,眼底浮起寒意。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秉公办案的姿势,毕竟是藏不住狐狸尾巴,要把脏水往东宫泼,想必不出几日,秦骁便能架不住酷刑,招认出东宫太子来。
到了这般局面,以沈柔华善投壶的名声,那边几近稳操胜券。
以四品武将的官职去刺杀谢鸿,还摆出那么大的阵仗,是出于何种目标?
上头写得简练,说克日城中哄传之事,已有端倪,永王明察秋毫铁面无情,正犯在灾害逃,但此中另有隐情,只因秦府封闭周到,难以通报动静。若秦春罗另有救援之心,请她明日往宏恩寺相会,牢记勿令外人晓得,亦须瞒着秦夫人,免得动静太大打草惊蛇。
玉嬛勉为其难,“那……好吧。”
梁靖已经瞧见她了,目光从柔润脸颊挪向腰身,而后落在手里的食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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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嬛靠在她肩上,昏昏欲睡,“嗯,是秦春罗找费事,文鸳帮我找回场子。”
落款是个“章”字。
秦骁虽是个粗暴的武将,跟谢鸿却没过节,宦海上偶尔遇见,也都客气有礼。谁知教出个女儿,倒是这般爱挑刺谋事,不知是小女人脾气使然,还是受了爹娘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