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没留意, 孙姑便叫来个小丫环, 让她去客院刺探刺探,旋即扶着玉嬛回屋。
门边一架紫藤开得恰好,一串串簇拥绽放,带着点潮湿露水。
梁靖对此倒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叫陈九仍旧盯梢,别暴露非常——只要永王别发明他的踪迹,旁的事情都不敷挂齿。
玉嬛“嗯”了声,又问,“那晏平呢?”
这场审判并未在密室,永王成心审给人看,在场的人手稠浊。
“那么——”玉嬛忽而笑了下,快步走到床边,取了那套叠好的衣裳递给他跟前,“你闻闻,这上头是甚么味道?”
这类眼神似曾了解,在她刚救下他的时候,这个男人浑身是血,昏倒在床板上,偶尔睁了半只眼睛,便藏着这般冷厉的锋芒,如同背负万千丘壑的重压。
梁靖“哦”了一声,随口道:“刺杀朝廷命官,可真大胆。”
四目对视,她的目光清澈,像是一汪秋水,能荡到民气底里去。
设了防盗, 比例一半哈~^^ 玉嬛点了点头, 叫她接着睡, 推开屋门, 外头孙姑正带着小丫环筹办盥洗的热水。
虽只是一瞥,却像从深浓夜空刺来的利剑,令民气惊。
梁靖穿戴身简素的鸭卵青长衫,就站在那树下练剑。
梁靖唇角动了动,面不更色地接过,“多谢操心。”
她上了点年纪,就寝浅,每日五更起家,这会儿已是精力抖擞。
这两日气候阴着,雨势起起落落,缠绵不断,昨晚连着下了整夜,本日便只要沾衣欲湿的雨丝飘着,呼吸间尽是潮润的湿气。
屋里陈列简练,临门的长案上供着昨日剪的时新花束,开得恰好。
“半夜。”
梁靖看着她背影,唇角微挑了挑。
以四品武将的官职去刺杀谢鸿,还摆出那么大的阵仗,是出于何种目标?
现在玉嬛问起,他当然交不出,便抱臂在胸,倚着门框看她。
一碗汤喝完,公然滋味甚好,梁靖吃得心对劲足,又随口问道:“清丰府都尉府上的人,你有熟谙的吗?”
梁靖已经瞧见她了,目光从柔润脸颊挪向腰身,而后落在手里的食盒上。
玉嬛颠末的时候,还顺手掐了两串半开的花苞递给中间洒扫的丫环,“送到东跨院去,叫石榴拿净水养着。”
玉嬛出来时,就见他站在廊下,一袭鸦青的锦衣,被雨丝淋得半湿也浑然不觉。
他仿佛顾忌伤势,挥剑极慢,但是一动一静收放自如,此中储藏的劲道仍旧难掩锋芒。
话音未落,外头忽而传来沙沙脚步声。
“能出来练剑,看来伤势也快病愈了。”玉嬛瞧着他,标致的眼眸似笑非笑,“传闻昨日晏大哥出门买东西,是何时返来的?”
“是啊。看来比来真是不承平,先前有人追杀你,现在另有人刺杀朝廷官员。”玉嬛将他核阅般看了半晌,径直往院里走,“晏大哥这会儿闲着吧?有件事想跟你就教。”说话间,裙裾微抬,纤秀窈窕的身影便进了院门。
仲夏的凌晨仍有些许凉意,带着点潮润的晨风吹在脖颈脸颊,如有清冷泉水浸润而过。
玉嬛拐过两处游廊,远远就看到了梁靖——
屋子里安温馨静,两人隔着半步的间隔,梁靖占着身材颀长的便宜,微微俯身。
只是厥后他循分养伤,玉嬛也就没多想。
随即,动静便递到了梁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