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狱中关着,嘴巴很紧。”
永王目光顿了一瞬,没筹算勾出红线细看,只绕回她面前,微微一笑。
想想又感觉不对,当年太师府的旧人活下来的太少,他手里那老妇人都来得艰巨,东宫一定有那本事。更何况,先打压贬谪,再照顾拉拢,天底下没如许办事的。
秦骁想起那人的箭术技艺,仍觉胆怯,那份狠厉迅捷,哪怕边关利箭穿石、刀头舔血的虎将都一定能及。放眼全部魏州都没这般人才,也不知是甚么来头。
永王盯着他,也从这位铁血男人的眼底发觉稍许害怕。
过后派了人手到谢府外探查,成果却叫他几近跌了手中的茶杯——在谢府周遭暗中庇护的,竟仿佛是东宫太子的人?
莫非是先前在都城见过吗?她暗自回想在都城的那两三个月, 自认没遇见过哪位皇家亲贵,遂偷偷瞥了一眼, 按下迷惑,跟冯氏跪在跟前拜见。
……
这类事只是走过场,她当然清楚。莫说她和玉嬛不心虚,哪怕真有猫腻,隔着这么多天,该串供词的也都串好了,鞠问也无用。遂平埋头神,说得不慌不忙,想探探永王的神采,那位却尽管低头拨弄桌上茶具,未曾昂首。
“阿谁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娇养闺中,见个蛇虫虎狼都能吓破胆,更别说血淋淋的刺杀了。
莫非也是发觉了谢玉嬛的身份,成心拉拢当助力?
在朝堂打压贬谪,公开里又派人庇护,这东宫葫芦里卖的究竟是甚么药?
玉嬛谨慎地瞥他一眼,旋即屈膝施礼,“多谢殿下。”
玉嬛本日穿得严实,领口几近到了锁骨,从那衣领裂缝往里瞧,也只要稍许乌黑。
倒是那起伏的弧线曼妙,秀腮雪颔,肌肤柔滑得没半点瑕疵。
不过当务之急,倒是另一件事,遂问道:“秦骁如何了?”
待冯氏母女分开,长史便凑到永王跟前。
提到有人脱手相救,永王便问:“那人长甚么模样,你看清了吗?”
现在再度被提到刑讯室,曾精光奕奕的眼睛已然暗淡。
秦骁手脚借被铁僚锁着,低头跪在冰冷空中。
“得胜”二字尚未出口,便被永王堵在唇上的手指拦住。高贵的皇子面带浅笑,微微俯身,声音很低,却带着寒意,“本王亲临这肮脏之地,不是想听你说这些。事已至此,世人亲眼所见,你的罪过无从洗脱,本王只能按律法办事,免得露了陈迹。”
“就如许?”永王挑眉。
这般娇滴滴的小美人,果然是当年太师府上的遗孤?
“谁?”
狱卒侍从都已屏退,唯有永王和长史站在阴暗的刑具旁,贵重精美的锦衣锈了金丝银线,被汹汹火把照着,有暗沉的光芒。而那衣袍中间,便是花腔百出的刑具,上头是积累了多年的干枯血迹。
“端五那日刺杀,你就在马车上?”他亲身问。
耳边便是他的声音,“令尊为官勤奋,这回蒙受无妄之灾贬回魏州,本王都感觉不平。你也别怕,既然本王要查此案,必会将背后真凶连根拔起。今后,也不会再有人敢伤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