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少女又鬼精灵的看着萧衍，挑眉挑衅道：“倒是九哥，本日九哥也该去上书房，这会子竟然在这贪玩，没想到啊――”
一旁的快意红了眼眶，几乎吓得哭出声来，倒看的萧衍牵起无法地笑意，悄悄抚了抚快意的头。
顾砚龄冷吸一口气，指腹间突然的刺痛只感觉差点钻进心口，微微抬手，只见中指指腹间一抹殷红的血珠垂垂呆滞，越来越大，再侧目看方才那枝牡丹，枝梗上一处青嫩的刺仿佛其间，现在还尚感染着莹莹的血迹，顾砚龄微微皱眉，不由压抑着一些冷意。
成贵妃平生恋眷的是权位，挚爱的是国色芳华的牡丹，可为了能真正的具有这两样，她倒是能够冬眠半生，与她的儿子倒是像极了。
顾砚龄正欲出口欣喜时，便从余光中看到一抹白底云纹织锦缎的袍角，顺而从下至上看去，正对上一抹明朗温和的眸光。
听到快意絮干脆叨的话，顾砚龄点头轻笑，快意口中的母后天然是当今太子的生母，天子的嫡妻元皇后，元皇后出身于先帝朝权贵的元氏，祖父曾是先帝托孤大臣之首。元皇后对于牡丹的挚爱，宿世的她也是晓得的，不过元皇后身份高贵，母范天下，喜好牡丹也不为奇。
清风微拂，鬓边的发丝微微吹散在唇边，少年不由握拳轻咳出声，苗条的手指轻拢了拢鹤氅，阳光落在少年指尖，泛着莹莹的光芒。
萧衍摇了点头温声道：“无事，你莫要担忧了，顾女人是客，你这个做仆人的走了如何好。”
萧衍轻语安抚道：“放心，母妃只是偶感风寒，没有大碍。”
顾砚龄不由想嗤然一笑，如果让人晓得本相，不知世人可还会这般对待。
“九哥――”
“顾女人无需如此拘束，王谢两家是世交，小十叫我一声九哥，顾女人也可同小十普通。”
顾砚龄唇角微微浮起笑意，端庄的微微退后半步，敛衽给萧衍施礼：“臣女顾砚龄，见过九皇子。”
快意侧头一躲，佯装不耐道：“我都十二岁了，九哥还摸我的头。”
山上的御景亭便是帝后重阳节登高的去处，园中奇石罗布，佳木碧绿，藤萝掩映，古树成荫，又安排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
当真是宿世的孽，现在连上天都在警示她么。
快意听了，唇角微微一翘：“才不会呢，今儿的课是父皇给我免了的，于徒弟才不敢罚我。”
“刚奉侍母妃吃了药，凌晨落了点细雨，想着母亲最喜好的承平花应开的恰好，我便来摘几株回长春宫插瓶。”
快意点头晃脑笑道：“我们一贯受上书房徒弟夸奖好学的九哥也会逃课了，于徒弟的胡子只怕是要气歪了。”
一旁的快意了然的翘嘴笑着道：“这世上再找不到比九哥更知心的人了，想必成娘娘晓得了九哥的心，表情一好，病也该好了。”
如定见此笑容一僵，忙上前扶住萧衍，谨慎替萧衍抚着后背顺气，有些手足无措道：“方才九哥还好好地，这是如何了。”
少女红晕浮面，不美意义地顿脚，语中似娇似嗔，萧衍眼中的笑意却更加多了几分打趣。
快意听完忙道：“成娘娘如何了？可还好？”
少年面庞灵秀，发丝清雅的拢起，肤色竟比之腰间的羊脂白玉佩还要莹透瓷白些，明显春阳温暖，少年清癯苗条的身形却裹在酡色羽绉面白狐狸皮的鹤氅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