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心下虽揣摩，却并未露与大要，谢家的端方他有所耳闻，定国府长女人的性子他也晓得一些，事情只可慢，不成急，因此他也只含笑道：“无妨。”
“嘶――”
萧衍转而看向面前的幼妹，不由宠溺地摸了摸少女的发鬓，唇角含笑道：“小十，你又逃了大学士们的课了，把稳明日于徒弟罚你。”
低着头的顾砚龄微微皱眉，昂首对上萧衍时，标致的眸子已是带着一丝懵懂少女的茫然，萧衍语气暖和而不失礼的缓缓道：“在园中遇见顾女人便是缘分，想来这株承平花送给女人，母妃也该是欢畅的。”
“如此成娘娘病中也能赏花了。”
可惜？
正舒畅安然时，只闻身边的快意犹疑的“咦”一声，顾砚龄并未放在心上，但是下一刻，快意却语中带着欣喜的拔大声音道：“九哥！”
顾砚龄唇角微微浮起笑意，端庄的微微退后半步，敛衽给萧衍施礼：“臣女顾砚龄，见过九皇子。”
顾砚龄冷然看着这一幕，却有些想笑，宿世作为成贵妃的儿媳妇，最后的她也觉得成贵妃平生挚爱承平花，可直到萧衍坐上皇位的那一刻，成贵妃倒是偏执而又狂拗的在皇宫，乃至行宫都遍植牡丹，当时的她才晓得，成贵妃心下最爱的又怎会是承平花？
顾砚龄与萧衍对视半晌，继而淡然收回目光，规矩地回了一礼道：“臣女多谢九皇子所赠，也劳九皇子代臣女向成贵妃问安。”
“哦？”
“顾女人无需如此拘束，王谢两家是世交，小十叫我一声九哥，顾女人也可同小十普通。”
说完，少女又鬼精灵的看着萧衍，挑眉挑衅道：“倒是九哥，本日九哥也该去上书房，这会子竟然在这贪玩，没想到啊――”
快意点头晃脑笑道：“我们一贯受上书房徒弟夸奖好学的九哥也会逃课了，于徒弟的胡子只怕是要气歪了。”
看着面前风韵出色的墨色牡丹，顾砚龄不由微微屈身，右手悄悄探畴昔，抚了抚犹带露水的花瓣。
听到快意絮干脆叨的话，顾砚龄点头轻笑，快意口中的母后天然是当今太子的生母，天子的嫡妻元皇后，元皇后出身于先帝朝权贵的元氏，祖父曾是先帝托孤大臣之首。元皇后对于牡丹的挚爱，宿世的她也是晓得的，不过元皇后身份高贵，母范天下，喜好牡丹也不为奇。
“九哥――”
萧衍轻语安抚道：“放心，母妃只是偶感风寒，没有大碍。”
“这位是？”
少女红晕浮面，不美意义地顿脚，语中似娇似嗔，萧衍眼中的笑意却更加多了几分打趣。
“母后最喜好的便是牡丹，这里的牡丹多是从菏泽，洛阳精选，移植而来的珍品，算是万秀园的一处异景了。”
快意在两人逡巡了一眼，这才假装负气道：“我也在这儿呢，九哥怎不赠我一株？”
“这是如何的。”
快意顿时粲然一笑，挑了一株拿在手中，朝萧衍撒娇道：“就晓得九哥最好了。”
“刚奉侍母妃吃了药，凌晨落了点细雨，想着母亲最喜好的承平花应开的恰好，我便来摘几株回长春宫插瓶。”
但是萧衍咳嗽声并未渐止，反倒更严峻了些，转眼间白净而俊朗的脸竟似透明普通，一双都雅的眸子充满着红色的血丝，连声音都咳的沙哑了几分。
萧衍唇间带笑，微微弯身，风俗的又摸了摸快意的头道：“那就借我们小十的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