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谢氏十月怀胎辛苦将她带到这世上,可因着谢氏宿世去的早,即便活着时,更多的关爱也是放在了钰哥儿身上,如同老太太之于顾敬昭,因此顾砚龄与谢氏虽未有嫌隙,却也比平常母女多了几分礼矩,少了几分亲热。
在一众婆子丫头们面前,谢氏再也端不住,嗔怒的看了顾敬羲一眼,落在顾敬羲眼里反而多了一丝娇矜之意,因此哈哈大笑,不顾一旁多余的人,只回身摸了摸长女的头暖和道:“本日这缎子……”
而因着“三色金”是御贡之物,是以献在御前与等闲贵爵所用天然成色分歧,方才顾敬羲既说这“三色金”成色极好,可见是可贵能与御贡比拟的,如此一匹已是极其贵重,更何况是两匹?
那“三色金”是金陵云锦中最为可贵的一种,只要御贡织造才气做的出来,需织造里最为巧手的艺人拿赤金,青金,纯银的线一点一点勾出纹样,再颠末层层烦琐的工序,使得云锦金翠交辉,在光芒下映出层层的奇泽。
说着顾敬羲笑着看向顾砚龄宠溺道:“再说了,有你亲身教诲,凭甚么好东西,是我们龄姐儿压不住的,前日里首辅张阁老还与我说,阁老夫人总夸我们龄姐儿的好,说我们龄姐儿今后及了笄,只怕我们门槛儿都要被踏破了。”
这般密切如新婚佳耦的行动让一旁奉养谢氏的丫头婆子们眉眼间已是掩不住的笑意,而向来端庄淡然的谢氏现在在顾砚龄这个长女面前,也添了些不美意义,惨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云,让顾敬羲心中一暖。
顾砚龄微微松了口气,若顾敬羲再说两句,她的眼泪倒是再止不住的,到时候不说顾敬羲,光是谢氏那夺目的眼眸,她都掩不畴昔,谢氏虽看着端庄温婉,却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纯真贵妇,光是在陈郡谢府,谢氏以幼女的排辈,在出嫁前却能辅滋长嫂管家,就断断不是旁人能比的。
说着话,顾敬羲已是上前特长探了探谢氏抱在手中的炭炉,一边给谢氏拢了拢披风,一边叮咛着白兰几个奉养的大丫环今后要多往手炉添些热炭,在饮食上多让厨房花些工夫,做出些好的药膳来。
“吏部另有些事,我先去衙里,待早晨我再返来瞧你。”
顾敬羲听了,唇边扬起暖和的笑意:“那便好,她们也是可贵的故意。”
作为长辈,顾敬羲与谢氏带着顾砚龄去二房的绥荣院瞧了受伤的顾砚锦,因着那簪子极利,婆子丫头进收支出换了两盆水,上了上好的药,那伤辩才不至于血珠直冒,但却还是能从紧绷的纱布中瞥见排泄的血丝。
要晓得,王谢府里的女人,代代都是以宫廷礼节去教诲,谢氏能从中脱颖而出,入得谢老祖宗的眼,还未出阁,就能先行管家之事,便可见谢氏骨子里流着谢老祖宗夺目而沉稳的血液。
反倒是顾敬羲,自打顾砚龄出世,便恨不得将人间统统的好东西都给了这长女,即便是钰哥儿出世,也未能分去顾敬之宠嬖长女的心机。
到底俞氏和二房的妾室在场,顾敬羲也不好多呆,而谢氏向来性子淡泊,并不肯牵涉二房与三房的事,因此安慰了俞氏几句,便带着顾砚龄,与顾敬昭出了绥荣院。
“小娘子家的,如何压得住这般可贵的东西。”
谢氏见惯了世面,如何不知这两匹缎子为珍品,心中虽是一惊,却很快安静下来,温声安慰道:“还是送去宁德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