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言,王谢二氏闺门雍睦,后辈循谨,家教家声极重,应是世家百姓之典范。是以不但百姓多为恭敬,世家大族更是以能与王谢结姻为荣,即便是当今在朝的大兴朝,自建国以来,后宫历代为后为妃者,皆有出自于王谢二姓。而现在三皇女生母宁皇贵妃,便是顾砚龄母亲谢氏的堂姐。
听到谢氏问话,顾砚龄不觉得意地轻扬笑意,替谢氏掖了掖薄毯:“四mm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风俗了,不太小孩子家闹脾气,无碍甚么。”
行动间,顾砚龄再天然不过的将一勺药汁递到唇边,微微一抿,许嬷嬷一惊,谢氏却并未说甚么,只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时顾砚龄才缓缓将药碗递近了些,悄悄舀了一勺,谢氏唇瓣轻启,将药汁抿入口中,感遭到嘴中的贫寒,谢氏不由微皱了皱眉,却还是将顾砚龄喂过来的药饮的干清干净。
顾砚龄敛着步子走畴昔,便有丫头低头端方的打起了芙蓉软帘,待走进里间,一股淡淡的药草香缭绕而来,顾砚龄款款走了出来,只瞧着里屋通透,一名二十多岁的妇人身形有些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半边身子搭着薄毯,身形清癯了些,眸中蒙着淡淡的一层雾气,虽因长年卧病显得有些乏力,举手间还是浑然天成的端庄气质,那面貌更是应了那句“病中西施”。
如此昨儿在琉璃院,原是顾砚朝行动无状,不过一句年纪尚小就能敷衍畴昔,可她作为长姐,却与幼妹争论,背后里嚼幼妹的是非,那便是德行有失,不是一句年纪尚幼便能说畴昔的。
“来了。”
听到这话,落葵身子一抖,几乎跪下去,孔殷的带着哭腔道:“女人,我再不敢了。”
但顾砚朝,倒是老太太打心眼里偏疼的,不因旁的,只因顾砚朝打小端倪间便很有些像老太太年青的时候,不但如此,顾砚朝的生辰更与老太太是同一天,而顾砚朝虽放肆,却也不笨,晓得如何去讨老太太的喜好,以此固宠。
顾砚龄轻问,许嬷嬷朝顾砚龄身后桌子方向努了努嘴:“太太嫌药烫,这不还晾着的。”
“女人,方才三太太与四女人说话也过分度了些,说到底,您也是我们府里嫡长的女人,做长辈的尚且不该这般,更何况四女人还算是个小辈,您就该奉告太太和老太太,好好评评这理,免得今后谁都敢在您面前拿大。”
“母亲可服了药了?”
谢家是谢氏最为看重的,在谢氏眼中,谢家向来都是活在旁人的尊敬与推许当中,哪怕一丝一毫的挑衅于谢氏而言便是对谢氏一族的不满。
“太太原还念着女人,这不就来了。”
顾砚龄不再多言,转头便先走了,独留落葵抖着身子,久久未回过神来。
这就是谢氏院里的端方,也是从谢氏一族带过来的人,陈郡谢氏是经历了六朝的望族,虽说风风雨雨下,在本朝已经未有当年大周永嘉帝期间的鼎盛,但陈郡谢氏与许郡王氏百年望族的秘闻,仍旧是没有一个世家大族能堪比的。这三百多年来,王、谢两家属能人辈出,官吏显达,后辈们不是文坛之首,便是官途通达。(注:此处参考东晋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
顾砚龄淡淡一笑,拈了枚酸梅递给谢氏,复又本身含了一颗。
“你二叔过几日便要返来了。”
谢氏点了点头,顾砚龄覆下眼眸,唇瓣微微抿着笑意:“府里该热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