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了静华院,两边洒扫的丫头婆子早已停了手中的行动,规端方矩立在两侧,待小丫头打了杏花软帘,顾砚龄同白兰将谢氏扶进了里屋,帘子落下,才又做起方才的活计来。
顾砚龄不再说话,只将案上的杏花粉糕捻在指尖,这杏花糕是顾砚龄最喜的点心,瞧着只是简朴的甜点,工序倒是一点也不简朴,反倒是更烦琐淘神了很多,也就只要大房院子里的吃食才经得住这般折腾人。
“你就没有甚么要与我说的?”
顾砚龄抬眸看了眼阖着眼的谢氏,便小声对徐嬷嬷道:“母亲既是倦了,我便先回琉璃院了,劳烦嬷嬷顾问了。”
元姨娘与安姨娘顿时喜极而泣,二人本来一个是谢氏出嫁带过来的陪房,一个是老太太指给顾敬羲服侍的,家中并非出自官宦,身份实在是寒微了些,而安国府从老祖宗传下来的端方,为了血脉正统,各房但凡是正妻未生子,妾室便要服“避子汤”,非老太太和正房应允,不得生养。
谢氏很有深意地看了长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对劲之色,但在触及顾砚龄看过来的目光时,却又覆在了淡然的眸下,只留简朴的一个“嗯”字。
乌压压的人一去,屋内顿时敞亮起来,却也猛地有些空落落的,只案上的喜鹊登梅掐丝香炉里,环绕着丝丝沉水香息,悄悄的打着旋儿,没入氛围中。
谢氏却并不甚在乎,有些倦怠的斜靠在软枕上:“现在用不着,便留着今后给两个姐儿出阁做添妆,你们在府中多年,一边经心奉养,一边为老爷哺育两个女人也是不易,女人家不似哥儿,到时候是要嫁去别人的门里,如果嫁奁压不住,难道让旁人看低了去,如此指不定被人轻贱。”
看着拿杏花模型刻出来的糕点,上面黏着五瓣杏花,杏花的香味和着蜂蜜的味道缭绕鼻尖,使得不贪食甜点的顾砚龄也禁不住咀嚼起来。
元姨娘和安姨娘在府中奉养谢氏多年,天然看得出这两套头面并非等闲的成色,仓猝直言推却。
“这两套头面就给文姐儿和安姐儿戴吧。”
谢氏清冷的话语淡淡落入沉水香中,随风而去,顾砚龄微微低颌,不卑不亢道:“阿九免得。”
谢氏抬眸看畴昔,现在安姨娘与元姨娘如何还不明白,太太这清楚是在安她们俩的心,奉告她们,即便两个姐儿是庶出,比不得龄姐儿嫡出的高贵,但念着她们二人多年的忠心诚心,今后必会给两个姐儿寻一个好夫家,添一份好嫁奁,给两个姐儿撑门面做脸。
“张弛有度,你可明白。”
谢氏一边得了贤名,完整收了民气,而另一边,谢氏这也是劈面奉告她,今后出阁为人正室之道。
谢氏产下后代后,便默许了元姨娘与安姨娘,这才有了安姐儿和文姐儿,如此,一心折侍顾敬羲和谢氏的二人今后又多了一个盼头,那就是给两个姐儿奔得一个好远景。
安姨娘与元姨娘忙给谢氏行了礼,复又朝顾砚龄行了礼,这才端方的退了出去,谢氏看屋内一世人,不由眉头一皱,徐嬷嬷如何瞧不出,忙将世人都退了出去。
里间的西洋钟每走一步,便是“滴答”之声,过了好久,谢氏斜倚在软枕上假寐不语,顾砚龄也不言,待吃完了杏花糕,又饮了半盏茶,久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