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子瞪了沈老头一眼,一夙起来就发癫,这会子又和媳妇较上真,真是越老越胡涂了,“老二家的,鱼卖了还剩下两条,你拿着去河边骴了,早晨给大武汆鱼汤喝。”
何氏被两个孩子气的有些头疼,揉着脑门出来讲:“娘,让三弟妹帮你会儿吧,我头有点不舒畅。”
沈婆子神采就有些欠都雅,吃食都是按着人头来的,她把春武抱下来:“你都吃过了,这是给哥哥姐姐吃的。”
春武不干:“为啥,我又没出错!”
说话的妇人看了一眼菜篮子,内里公然另有块不小的肉压着,这阵仗是家里来客人了?
何氏听着顿时有些难堪,回想白日里说的话,也感觉不太安妥,惹的大嫂和她有了芥蒂就不好了,“那是特特留给你娘补身子的,小河来,吃鱼肚子。”
“哟!这养的也忒娇贵了,你们老沈家可真舍得,谁嫁给你哥哥们,真真是福分,就是咱里正家也没这么娇养媳妇的。”
“烦这些做啥?早晨不就晓得了,你真是操不完的心,我歇会儿。”沈老头翻了个身,没一会就打起了鼾。
三条鱼汆了汤,炖了面条,一碗给东屋,一碗给西屋,还端了一碗连同菜送出来给沈成才,剩下的才端上了桌。
以是,沈婆子和陈氏在家和面,她去河边骴鱼摘菜的时候,就有一些妇人拿她谈笑:“梅子,咋让你出来了,你嫂嫂呢?”
一向比及下晌也没见儿子们返来,沈婆子去后屋抱稻草筹办做饭,在西屋窗檐下停下:“老二家的,下晌了。”
何氏闻声过来,还没开口,春文就说:“娘,你瞧大武,统共几块饼子,他吃了一块就算了,还要再拿,我们几个都饿死了。”
何氏内心头有些不大欢畅,别人嫌弃自个儿子就算了,咋连亲姐姐也嫌弃呢?她刷的拉下脸,“大武才多大,瞧你们吃的欢,眼馋了呗,你就让他吃两块饼子又能咋地?家里那么多孩子,他多吃一块,分到你们头上不过是一人少一口,就这一口让给弟弟不成吗?还特特拿出来讲,也不嫌骚的慌,你就这么做姐姐的?”
沈成梅洗洁净鱼肉和菜,拎起菜篮子:“柳香嫂子,花莲姐,我洗好了,先走了。”
一席话说得何氏眼圈都红了,特长拍打她:“你们都是来索债的,我上辈子欠了你们的,我拿心拿肺的贴你们,你们拿刀子来戳。我在你眼里就是东菊她娘那样的?你个死丫头,我啥时候偏疼了,啥好的我不是先紧着你的,你个没知己的……”
春武跟条虫似的在沈婆子怀里直扭,“我就要吃,我饿了!”沈婆子弄不住他,朝西屋方向喊:“老二家的,老二家的,你过来把大武带一边去!”
“哎呦,你个死老头子,你声小点儿,你还来劲了是不?”沈婆子翻了个白眼,看着炕桌上的铜钱说,“卖了这多钱呐。”
沈老头在何氏,春武和春文三人之间来回看了看,“啪”的摔了筷子,“吃个饭都没个消停,要不要我们大师都别吃了,省着给春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