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狼籍老是由少部分人的野心引发的。”曾华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恪,然后缓缓地说道,“如果没有野心就没有狼籍,没有狼籍我就不会回中原,或许就是一个孟荡后辈浑浑顿顿地过平生。”
而皇甫真却转头看了一眼小亭,只见那间草亭和此中的慕容恪已经悄悄的隐在枯树和落悠地吹奏起来。王猛坐于身后,沉默聆听其音,在深远幽深的琴声中,王猛仿佛闻声慕容恪那最后的绝唱,过了好久才悠悠地叹道:“人生如梦五十年!”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曾华环指一圈,指着王猛、段焕、张蚝另有四周远近的白甲军士们说道,“他们不是为我在打天下,而是在为天下人打天下,当然也包含他们本身和他们的子孙后代,我只不过是他们的头领罢了。”
“燕国已经是这个模样了,还请慕容先生早做安排。”曾华放下茶杯,低首说道,“请不要孤负了云儿一片苦心。”
慕容恪点点头答道:“我明白,云儿用性命为我慕容家换得一线朝气,我不能让她一番心血尽负东流。”
不消一刻时候,白甲军已经将太原王府完整鉴戒起来了。段焕、张蚝两人往曾华身后一站,王猛当即出声道:“烦请太原王世子带路!”
慕容肃长像很像慕容恪,只是他的脸要更加白秀一些,更加显得高雅俊儒。他恭敬地号召一声,然后也悄悄地站立在一边。不过曾华等人还是能看得出他嘴角那淡淡的一撇,似是一丝不屑,又或是一丝不甘。
“天下之主?”听到这里,曾华不由笑了,“我向来就不以为这天下事某一家的。秦始皇、汉高祖都以为打下来的天下事他们家的,但是他们最后还是落空神器。我如果走上他们的老路,说不定几百年后我的某一代子孙也会如子婴、献帝普通。”
“还给江左晋室,我承诺我的部下也不会承诺。”曾华不由大笑起来。
听到这话,慕容恪在震惊中渐渐地沉着下来,而与封弈、皇甫真分歧,慕容肃、慕容楷、慕容绍除了震惊以外,还多了一份讽刺和不屑。
“大将军和王大人光临舍间,真是蓬荜生辉。”一向紧闭的太原王府大开中门,驱逐曾华、王猛一行。出来迎客的是慕容恪的世子慕容肃。倒不是慕容恪用心摆架子,只是他实在是已经病得不可了,多走几步都不可,总不能让人抬着他来中门迎客,是以曾华特地叮嘱让慕容恪在内府后院等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