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管家闻言面上笑意不改,身子却俯得更低了些,声音也更恭谨了些,“殿下还叮咛老奴,将府中的账目都拿过来给您,从本日起,府中一应诸事,都由太子妃您做主。”话落,他一摆手,有十多人手捧着叠得整齐的一摞摞帐本走上前,恭敬见礼,然后立在一旁。
“嗯?”花颜吓了吓,向外看了一眼天气,她固然昨日睡得熟,晚餐也没吃,但起的也不算晚,起码太阳还没出来。她皱眉,“如何那么早就来了?”
还是秋月看不畴昔,走到花颜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喊了一句,“蜜斯。”
她也没想到,这刚到太子府,蜜斯不过才睡了一夜的舒畅觉,还没想着如何玩呢,太子殿下便给了她这么一个大欣喜。
现在这气场全开,连她都快站不住了,可见真是被太子殿下这般作为气狠了。
福管家听到她这话,当即如一阵北风吹过,腿微微颤抖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不敢接这话,当即道,“您是殿下定下的太子妃,是东宫的主母,虽还未与殿下大婚,但这是迟早之事,断不会变动了。老奴与东宫高低统统人,早就顺从殿下叮咛,自一年前太后懿旨赐婚之日起,高低便尊太子妃为主母,现在主母住出去,自当掌家。”
秋月往外瞅了一眼,唏嘘地小声说,“是福管家,听闻是奉了太子的叮咛,带着府中人来拜见您的。”话落,又弥补了一句,“天没亮就都来了,已经在外甲等了一个时候了。”
秋月摇点头,表示她也不知,莫非这是东宫的端方?
花颜神采顿时变了,惊道,“甚么?你再说一遍。”
这一次,花颜听清了,听清后,她几近气破了肚皮,盯着那黑压压一群人和那一摞摞被人捧在手里的帐本,她眼睛几近把这些都看得能喷出一把火烧得洁净,胸口起伏半晌,声音才从牙缝中挤出,“我还不是太子妃,你家太子是不是脑筋被甚么东西给踢了?”
花颜皱眉,扫了一圈,大家恭敬垂首,她笑了笑,不温不热地说,“太子殿下太客气了。”
花颜看着吓软了的东宫大管家,以及一个个快吓成泥巴的一众主子,但即便如此,黑压压的人群,这好久,还是无人吭出一声,她俄然愤怒尽褪,轻笑了一声,“太子殿下,公然分歧平常。东宫的人,皆令人刮目相看。”
花颜听到秋月轻唤,缓缓地渐渐地从福管家身上收回了目光。
姿容雪肤花貌,容颜清丽绝伦,碧色绫罗织锦长裙,尾曳拖地,裙摆绣了几株缠枝风铃花,加上身材纤柔,远看如西湖景色墨画,近看若曲江河边玉莲盛开。端的是丽质窈窕,婀娜娉婷,令人移不开眼睛。
福管家固然带着人等了花颜一个多时候,面上倒是半分不耐烦的神采没有,见她出来扣问,脸上暴露笑容,笑呵呵万分恭谨和蔼地拱手见礼,“禀太子妃,老奴是奉了殿下之命,带着府中统统人等来拜见您,请您将这些人都过过目。”
她如许想着,便见花颜不若平常女儿家那般莲步轻移,待世人刚清算完,她便快步大步走出里屋,毫反面顺地一把将帘子挑开,在珠帘的叮咚脆响中,她已经来到外堂屋门口,看着站着院外黑压压足足有几百号,个个如木桩子普通恭敬而立,不收回半丝声音的东宫奴婢们,对站在前头的人扬了扬眉,“福管家,这是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