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管家头上身上压着的高山大海瞬息间退去,他松了一口气,内心感激秋月祖宗几十代,软软地抬起手臂,偷偷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偌大汗珠子。悄悄想着,怪不得客岁一年,殿下用了一半的精力来对付太子妃闹出的事儿,本来……
天不幸见的,她家蜜斯从不等闲发怒,也从不等闲被人惹怒,太后赐婚懿旨下光临安花都当日是第一次勃然大怒,本日是第二次。
秋月往外瞅了一眼,唏嘘地小声说,“是福管家,听闻是奉了太子的叮咛,带着府中人来拜见您的。”话落,又弥补了一句,“天没亮就都来了,已经在外甲等了一个时候了。”
花颜一口气几乎没上来,她瞪着来福,目光有些阴狠狠。
昨日他接了这差事儿,便感觉这怕不是份好差事儿,但是殿下叮咛,他不敢置喙,是以,昨日早晨便安排了下去,忙了大半夜,让本日统统人,务必不能出岔子,但是没想到,现在比他设想的还难,这刚没说两句话,太子妃的脸上已经阴沉如水,眸中熊熊如火,他如处在冰火两重天中煎熬,同时又被头上的钝刀子剁肉般地剁着。
秋月摇点头,表示她也不知,莫非这是东宫的端方?
足足有一盏茶时候,他大气都不敢喘了,他身后黑压压的人更是在他跪下时,也都冷静地齐齐地跪下,有人乃至把头都快伏在地上了。
想他活了一把年纪,先是服侍皇后,太子殿下出世后便跟了他,风里来雨里去,也算是经历了好些事儿的,但是现在,他感觉他真是顶不住啊。
他悄悄光荣本身一向恪守殿下叮咛,尽忠殿下安排,悉听殿下旨意,自太子妃进府,半丝没敢怠慢,不然,他这个大管家,今后死了估计连乱葬岗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福管家固然带着人等了花颜一个多时候,面上倒是半分不耐烦的神采没有,见她出来扣问,脸上暴露笑容,笑呵呵万分恭谨和蔼地拱手见礼,“禀太子妃,老奴是奉了殿下之命,带着府中统统人等来拜见您,请您将这些人都过过目。”
花颜看着吓软了的东宫大管家,以及一个个快吓成泥巴的一众主子,但即便如此,黑压压的人群,这好久,还是无人吭出一声,她俄然愤怒尽褪,轻笑了一声,“太子殿下,公然分歧平常。东宫的人,皆令人刮目相看。”
还是秋月看不畴昔,走到花颜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喊了一句,“蜜斯。”
花颜这一觉足足睡到了第二日天明,住进东宫的第一晚,她连晚餐都没吃,仿佛真应了那句远途而来舟车劳累千辛万苦。
来福即便自小就受惯了太子发怒时看人的凉薄目光,但现在也有些受不住太子妃这赤裸裸想杀人的目光,赶紧跪在地上,垂下头,赔着谨慎翼翼地说,“东宫事件虽庞大,但老奴必然与东宫诸位管事一起帮助太子妃,请您放宽解。”话落,他抬开端,见花颜神采更差,赶紧改口又道,“我们东宫的人手固然看着有几百人,但对比这京中勋贵世家大府来讲,也算是少的,账目固然看着多,但分担门类也就几项,也是……不难管的。”
“嗯?”花颜吓了吓,向外看了一眼天气,她固然昨日睡得熟,晚餐也没吃,但起的也不算晚,起码太阳还没出来。她皱眉,“如何那么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