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骆元奇的确可当得上是能独挡一面的将才,臣觉得,应传诏嘉奖于他。”于承恩将手中骆元奇的那份军报还给天子身边侍立的王保儿,毫不踌躇地向天子建言道。
天子在銮驾进入长安城之前,特地把来兴儿唤至夏嬷嬷墓前,殷殷叮咛了他很多话,原是想于入城后,任用来兴儿为神鹤军兵马批示使,让他执掌这支新晋的精锐禁军,留在本身身边充做保护近臣的。如许做一方面能够使来兴儿重回本身身边,代替年老的娘舅吴弼担当起大明宫的宿卫重担,另一方面也可借机向于承恩麾下掺沙子,将神鹤军把握在本技艺中。
没等长安城中的满朝文武大臣从后宫的剧变和于承恩竟然做起天子之师的惊谔中完整复苏过来,天子对来兴儿的一道封赏圣旨再次使他们如坠五里雾中,搞不明白这个曾经的冒牌小宦者、私纵过叛首李舒的嫌犯,此次究竟是获得了天子的重用,还是被天子借端远远打发了去送命。
不巧的是,因为头天早晨没有备好课,于承恩在天子的要求下,纯属临场阐扬,竟然选了一条用以暗讽宰相不顶用的条目:鼎卦的“覆觫”来讲,才讲至一半时,天子身边的裴百药听得已是心惊肉跳,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盗汗来。天子深知“覆觫”一条包含的对宰相尸位素餐的讽誎之意,见裴百药反应如此狠恶,遂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身边另一侧的韦敞,却见韦敞凝神谛视,偶尔面含浅笑,像是听得非常舒畅、沉醉,不由大感猎奇,轻声向韦敞问道:“韦卿,郑国公宣讲的这一条目,你不明白是何含义吗?”
天子目光灼灼地望着面前的李启和于承恩,脱口弥补道:“单单这些,也还罢了。朕方才在你二人来之前览读这份军报时,还未多加留意,经启儿再次提及陇右监,倒提示了朕。吐蕃要地距长安多在四五千里以外,物质补给线拉得太长,要想对长安形成真正的威胁,就须得动手在方才攻占的陇右、河西一带就近筹措各种所需物质,你们说是不是啊?”
韦敞承天子向本身问话,忙端坐拱手道:“非是不知,只是本日重听郑国公讲起此条目,心下惕然,唯当勤谨营私,免受‘覆觫’之刺耳。除此以外,无它矣。”
“启儿,依你之见呢?”天子把头转向了睦王李启。
天子听了他的话,以回过甚瞧瞧吓得满头大汗的裴百花,哈哈大笑道:“韦卿颇具宰相之风采,虽十数大哥相,不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