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松开手,冲来兴儿号令道:“你且在院门外候着,待我们出来取了娘娘们的仪服,再带你去见娘娘把话说清楚。 ”说罢,和樱儿两人回身就往尚服局门里走。
他尽力按捺着内心的严峻,扭头低声问钟嬷嬷道:“她就是您说的果儿吗?”
锦屏见无人答腔儿,也有些心急起来,抬脚就要往正房里闯,而此时,正房虚掩着的房门却“吱扭”一声翻开了,从房里走出个五十岁开外、身材肥胖的嬷嬷来,几乎和锦屏劈面撞了个满怀。
来兴儿从钟嬷嬷的话中已认定果儿便是奉芙蓉之命来向本身索要动静的蒙面女子。
钟嬷嬷虽没有问出他的来源,但见他只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着一身浅绿色袍服,明显是个有头脸儿的宦者,自是不敢慢待,轻叹一声,答道:“是啊。要提及尚服局中上百号织补女工,技术最精的就属她了。只可惜果儿是个福薄的,若不是前些年家里出了变故,她一个官宦人家的令媛,如何会小小年纪便筹划起下人的活动来。”
来兴儿听出她话里有话,内心也想晓得这果儿究竟是不是蒙面女子,便一把将钟嬷嬷拉在一旁,诘问道:“嬷嬷方才说本日只要你和果儿留在这里?既然如此,贵妃娘娘的仪服如何俄然平白无端地脱了两行线?”
“钟掌衣,今儿尚服局如何如此萧瑟,害我在院中叫了好久,竟是无人答腔儿?”锦屏一眼认出这嬷嬷乃是尚服局的掌衣钟氏,遂奇特地问道。
因而,来兴儿假装俄然想起了甚么首要的事,站在织房门边大声对已走至果儿跟前的锦屏、樱儿号召道:“唉呀不好,两位姐姐,我差点儿把皇上交代的差使给忘了。延英殿过了酉时便不得随便出入,吴大将军昨儿才专门交代过,今晚是新选宫人面君的大日子,延英殿关防也要格外细心些,莫要平白无端地生出点儿事来。我这就走了,他日再去给两位娘娘存候。”说着,回身就往外走。
尚服局的织房是将三间东配房打通分解了一间,房内分两行排设着几十架织机。
樱儿等三人在钟嬷嬷的伴随下排闼走进织房,只见彩鸾、杉儿几个侍女正围拢在紧背景墙的一张台案前,“唧唧喳喳”地群情着甚么。来兴儿远远地透过侍女们相互之间的空当,模糊看到一名青衣少女正俯身在台案前缝制着甚么,瞧她的身量与那位本身一起跟踪至此的蒙面女子差相仿佛,顿觉心头一紧。
来兴儿又瞄了果儿一眼,见她对本身的高呼大呼还是不睬不睬,心中暗想:这个醒儿我已经提过,听与不听,就全在你了。思虑到此,他向钟嬷嬷见礼告别,一转成分开了尚服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