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恩生就的一副菩萨面庞,开口即带三分笑:“既是太子相招,副元帅还是回京走一趟吧。”
景云丛停下笔,问来兴儿:“你说说,这刺客该如何落?”
景云丛听完太子口谕,并无任何表示,此时却俄然对于承恩道:“本帅重孝在身,回京多有不便,可否请于公公代本帅回京面见太子,详细禀明军中景象?”
来兴儿一走进客房,便嚷嚷着两名军士给骆三儿松绑。校尉已命人在房中预备下饭食,那骆三儿一点儿不客气,坐下便狼吞虎咽地吃将起来。来兴儿笑着踹了他一脚:“你这厮,倒是不做饿死鬼。”又对校尉和军士道:“你们归去吧,我在这里陪着他。”
“就依大人”。来兴儿清脆地承诺一声。
“是的”,于承恩蒲伏在地,不敢昂首俯视,“太子左卫率傅奕到军中传的太子口谕,他现在宫门外候旨。”
“回副元帅,这位是景嫔娘娘跟前的来公公。”
骆三儿诧异地抬开端:“你们带我到都城干甚么?”
这两天太子不在跟前,天子便要李进忠搬到殿侧的耳房来住。现在在宫中,天子最信赖的人也就是李进忠了。这个在闲厩院养了近二十年马的老宦者,在当年叛军杀进都城时,用一匹马驮着当时还是太子的天子和时为良娣的皇后从叛军的追杀中逃出,厥后又护持天子临危即位,在最艰巨的时候,不离不弃,始终陪侍在天子摆布,成为屈指可数的复国功臣。都城光复后,天子在气愤地将留在都城凭借于叛军的文武百官、宫人宦者全数正法的同时,大行封赏有功之人,张良娣被册为中宫皇后,李进忠也被任命为内侍省监,品秩正三品,与宰相相埒。
景云丛看来兴儿一副恶劣不恭的模样,暗自奇特:女儿如何会派个顽童来见本身?遂叮咛校尉道:“你去详加询问,查明刺客身份,报我知。”转脸对于承恩道:“小女管束不严,公公见笑了。如果本日出发不便,公公但说无妨。”
来兴儿不假思考地答道:“果然如他所说,那就放了呗。”
傅奕勒住马,扭头看了一眼来兴儿,见来兴儿小脸红扑扑的,涓滴不显怠倦,不由赞道:“你这小公公公然了得,怪不得娘娘会派你来。”
世人面面相觑,一时却都不肯拜别。马背上的男人嘶声吼道:“二哥,求他何为,你们快走吧,明天的事我一人承担。”
来兴儿故作奥秘地摇点头:“不成说,不成说也。”
于承恩来时已推测天子会雷霆一怒,但万没想到轰隆闪电地来得如此迅,措置地又如此果断峻厉,他又惊又喜又惧,呆呆地跪在那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来兴儿一言不,只是冲他努了努嘴,表示他持续吃。骆三儿抹抹嘴,用心拍了拍肚皮:“爷吃饱了,要打要杀随你们的便。”
他想起骆三儿嚎啕大哭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
“你可晓得景云丛这封奏折里写的是甚么吗?”天子按捺不住肝火,声音有些沙哑。
傅奕昂首看看天,见天气已是大亮,猜想城门已开,遂掉转马头,对世人说道:“你们既是农户,那就叫保甲出面到城里元帅府要人吧。”说罢向来兴儿号召一声,撇下世人,带着那男人,向城门的方向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