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丛淡淡一笑:“两位不必再费口舌,本帅请于公公回京,并非只是向太子陈述军情,而是请公公面见皇上,火择将代替本帅。新帅一到虎帐,我马上解缆返京,毫不游移。”
校尉陈述道:“刺客名叫骆三儿,是城外八里堡小蒲村人氏。据骆三儿交代,前日他们家的祖坟被盗,有村民看到是军士所为。是以,这两天他带领村里的精干男人每夜埋伏,要抓盗墓贼,明天凌晨见到傅将军和这位小公公,误觉得是盗墓的,便放箭行刺,不想却被活捉。”
傅奕昂首看看天,见天气已是大亮,猜想城门已开,遂掉转马头,对世人说道:“你们既是农户,那就叫保甲出面到城里元帅府要人吧。”说罢向来兴儿号召一声,撇下世人,带着那男人,向城门的方向奔驰而去。
景云丛目送傅奕跟从校尉走出堂外,俄然向来兴儿问道:“你们碰到刺客了?是甚么样的人?”
“回万岁,内臣略知一二:景云丛要陛下另行择将,前去河中代他掌军。”于承恩在天子面前不敢坦白,只得实话实说。
傅奕嘲笑一声:“祖坟被刨便要滥杀无辜吗?休要多说,再不走,便都同他普通。”
景云丛停下笔,问来兴儿:“你说说,这刺客该如何落?”
傅奕一惊之下,口中喊了声“谨慎”,赶紧抓起腰刀,一把将来兴儿扑倒在地。两人葡伏在地,抬开端看时,只见有十几个衣衫褴缕的男人正从不远处的一片榆树林里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骆三儿抬腿就往门外闯,却忘了脚上还戴着枷锁,“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不由又失声痛哭起来:“我另有老娘在家,你们不能带我走啊!”
天子霍地站起,一挥手:“不必了。着李进忠传谕:本日起,太子奉旨在东宫读书,不奉诏不得进宫。着于承恩马上返回河中,代替景云丛掌军,景云丛调任兵部尚书,接旨后当即回京晋见,不得迟延。”
来兴儿故作奥秘地摇点头:“不成说,不成说也。”
于承恩心中一凛,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现在叛军未靖,皇上正要倚重副元帅一鼓作气,荡平余孽,岂能临阵换将?副元帅如信得过本官,且遵太子将令返京,军中之事本官摒挡三四日该当无妨。”
傅奕高低打量这群人,见他们手中拿的尽是些镐、锄之类的耕具,不像是作惯了打家劫舍谋生的强盗,因而厉声问道:“你们是甚么人,为何要暗害我们?”
傅奕将来兴儿拉在一旁,低声叮嘱道:“我午后就要返回都城,你留在这里统统要谨慎,既是同在东宫当差,今后你我自还会有相见之时,就此别过了。”
校尉承诺一声,冲来兴儿一拱手:“小公公请随我来。”
景云丛听完太子口谕,并无任何表示,此时却俄然对于承恩道:“本帅重孝在身,回京多有不便,可否请于公公代本帅回京面见太子,详细禀明军中景象?”
景云丛不置可否,只对傅奕说道:“烦请将军临时在此歇息半日,容我拟好奏折,交于公公随将军当即返京。”又指着来兴儿向于承恩说道:“这是景嫔娘娘差来问候老夫的,且留下,稍迟几天随我一同回京吧。”他言语虽安闲平平,却透出一股不容筹议的霸道之气,浑不把于承恩刚才的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