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瞅见于承恩仍然伏在厅内一角的书案前刷刷点点草拟着奏折,来兴儿挣扎着站起家,向项、王两位推说要到厅外东司(厕所)便方便利,摇摇摆晃地走至书案近前,双手据案,身材前倾着对于承恩说道:“大人如信得太小的,尽可将奏折交由我转呈给皇上,就不必再劳烦别人了。”正说着,不防胸中一股酒气儿直顶上来,他重重地打了个酒嗝,忍不住垂下头想缓一缓酒劲儿。
言毕,便命人在当厅备下一桌丰厚的酒菜,对峙要二人吃过饭再走。他说得在情在理,来兴儿和纳玉皆无话可说,只得随于承恩等人退席坐下。
“小王爷回长安了?”纳玉神采微微一变,单独低下头,仿佛想起了苦衷。
“故交相赠?请恕小的冒昧,敢问这位故交是男是女?”
来兴儿闻听此讯,倒是心中暗喜:如此一来,纳玉就不得反面本身一道返回长安去了。他身负重担,偶然多在此地逗留,遂起家向于承恩开门见山地要求道:“请大报酬我们备下两匹快马,马上就放我们返回长安吧。”
“林树大人,尚敬大人,钱大哥另有使团的百十来名兄弟,他们都身陷逻些城中,存亡未卜。”来兴儿说着。又站了起来,“我早一日回到长安面见皇上,他们便多一分出险生还的但愿。现在酒我已喝过了,请大人允准我俩这就解缆吧。”
他与科举出身、半道弃文从武的项知非分歧,是地隧道道的行伍出身,提及话来不带涓滴繁文虚礼。且一针见血。
于承恩见来兴儿问得分外孔殷,脑筋里灵光乍现,失声惊呼道:“莫非,莫非你竟是来慎行的后辈?咱家本该早就想到的。”
来兴儿朗读着掌中这方镌有梅花图案的铜镇纸上刻着的两行诗句,竟忍不住热泪盈眶,声带哽咽地向于承恩问道:“大人,这方镇纸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他在逻些城中本就扮做睦王殿下本人,又何必奉人调派。”纳玉见来兴儿犹在游移未决,干脆替他说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