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竟挑不出错处来。
苏沐儿本来就是来找茬的,一时也说不出来究竟哪个惹到了她,便顺手在一干舞姬里挑了个最标致的指畴昔:“还不是她,烟视媚行,一股风尘味,看得本公主没胃口!”
自谢绫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侧影。苏沐儿容色清丽,梳了个调皮敬爱的灵蛇髻,一身嫩黄色齐胸襦裙,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许是在皇家耳濡目染久了,现在她作出一副威势慑人的姿势,挑着一双杏眼冷冷扫遍四周,竟非常像模像样。
面前这位公主乍一看明眸皓齿,绰不足妍。谢绫偏疼美人,便未作凌厉之色,盈盈下拜:“民女拜见公主殿下。”
面前人剑眉星目,面庞英挺,又长年交战疆场,天然威势凌厉过人。谢绫嬉皮笑容地拱手迎上前,及时认怂:“一场曲解,曲解。公主夷易近人,与鄙人玩闹罢了。”
她勾起嘴角,叮咛道:“随便找个由头,派人去请沈将军。”她眉眼和顺地摸摸兰心的头,“走,我们去四时居瞧瞧。”
“有这等事?”有因必有果,她毁了沈漠的婚事,不料会以这类体例报应到本身身上。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谢绫暗自甩了甩发麻的手,结健结实挨了沈漠一下,她的手也不是泥做的,又扯开了掌心结好的痂,痛得她暗自皱眉。
她却拂袖独自向门外走去,看了看天气,道:“先回府。”
谢绫眯起眼:“是谁?”
两个婢女手持着宫扇,一左一右地给她扇着风。机警的阿谁见到谢绫款款而来,附到公主耳边道:“公主殿下,谢氏到了。”引得苏沐儿转头去看。
谢绫笑得东风化雨,柔声道:“民女楼里都是些贱籍女子,即便出售皮相,也不过是为餬口计,沐雨栉风皆不得已。倒是公主您身份高贵,老是在这穷街陋巷抛头露面,恐怕分歧端方吧?”
“大胆!”苏沐儿飞扬放肆惯了,那里受得了一介布衣女子来挖苦她,顿时大怒而起,扬手便是一巴掌向谢绫号召畴昔。
苏沐儿平白被个女子吃了豆腐,觉得谢绫是用心欺负她,俏脸更是气得乌青,唇咬得欲滴出血来,眼底雾蒙蒙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曲。
谢绫煞有介事地抚着下巴,绕着卿婳走了一圈,在苏沐儿面前立足,拱手道:“民女痴顽,卿婳她论身材不及公主身形婀娜,论面貌不及公主花容月色,论气质更不及公主万分之一,不知究竟是那里烟视媚行,那里狐媚风尘?”
公首要打人,借旁人一万个胆量,都是不敢拦的。但谢绫贪赃枉法鄙视皇威的事儿做多了,再多这么一件也不痛不痒,一反手,轻而易举将那脂凝玉润的皓腕捏在了手里。
苏沐儿平生从未被人拦过,乍然被人制住,更是怒不成遏:“你竟敢动本公主?”
谢绫的身材尚未大好,每日睡得特别饱。
朱雀街上人来人往,四时居倒是门可罗雀的冷落模样,只要几个胆量大的百姓站在劈面的渺红楼门口佯装闲谈,实则是看热烈——谁让肇事的是大楚独一的公主殿下,看一眼够本!
兰心娓娓道来。本来这平遥公主苏沐儿倾慕沈大将军已久,是长安城里世人皆知的八卦。据闻前段时候沈漠结婚,她低沉了几日,恰好这桩婚事古怪延后,这位公主殿下才又规复了生机,出来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