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至淮安四年不足,四年来,一贯风调雨顺,眼看着淮安百姓一日赛过一日,如此大水过后,不知百姓的日子,又会是个甚么情状。”
听了这话,顾云浩愣住了。
接到旨意以后,赈灾粮之事总算是处理了,江程云马上命令各县开仓赈灾。
“门生明白。”
但如果直接取纳他治水之策,那么便是轻易惹火上身,毕竟此法连累甚广,固然能避水祸,但也极其轻易授人以柄,邓仕文为官多年,怎会情愿担此干系。
毕竟这一世的他,并非是如宿世普通孤独一人。
听了江程云的话,顾云浩自是点头承诺。
固然他不肯做一心只明哲保身,畏首畏尾之人;但也要谨慎办事,不至于行差踏错,祸及本身。
“为师问你,你可曾想过,如果本日泻洪以后,却又雨水急停,该当如何?”
“若你为父母官,当是如何挑选?”
肩膀微微一动,顾云浩深吸了口气,想要压下心中的那股情感。
在安排了这些事情以后,顾云浩与江程云师徒两人, 又细细考虑一番, 决定与宁阳府间隔泻洪,渐渐耗损域内的大水。
跟着河堤之上,传来一声巨响,师徒两人的心神又转了返来。
“作出了挑选,便要承担结果,即便挑选是对的,但有的时候,其对应的结果,亦是需求勇气来面对。”江程云降落隧道。
而朝廷命令赈灾的旨意总算是下来了,不但是江程云,就连顾云浩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另有父母,另有家人。
闻言,江程云点了点头,说道:“为官者,身处宦海沉浮当中,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现在明哲保身之人越来越多,为师望你能守住本心。”
大雨还是不竭,雨水落在顾云浩的眼角眉梢,顺着脸颊而下,一时竟是不知到底是泪还是雨……
考虑全面以后,江程云便手书一信,让差役送去了宁阳府衙。
“教员……”
便是为着他们,行事也必须得要慎重。
他一心只想着泻洪的公道性,也晓得如此行事教员担负了不小的风险,但却没推测事情会如此严峻。
“宁阳、淮安两府终究都将决堤,大水倾没全部淮安府。”
目不转睛地看着直泻而下的淮江水,看着看着,却俄然面前一花,竟好似见着了下流万亩良田皆没入这混黄大水的模样。
因着朝廷命令赈灾的旨意尚未下达, 因此在让董睿发令至各县撤离百姓之时, 江程云亦是随后便安排职员开端往各县冒雨运送粮食。
这是水患,是灾害,是没法窜改之事……
淮安水患,于邓仕文而言,实则是一件进退维谷的难事。
看着天上降雨还是不竭,江程云终究咬牙命令,挖开东南角的堤坝,开端泻洪。
“去你妈的老天爷!”
江程云现在亦是肉痛不已,声音也带着说不出的愁闷之感。
本来他已心下明悟,但本日来到这堤坝之上,看着河工们开端开挖河提,还是感觉五味俱全。
此时淮江堤坝上的百姓皆是一脸凝重,神采间都带着几分伤感。
固然一再如许安抚本身,内心那股悲闷之感却还是久久没法散去。
固然现在朝廷命令赈灾的旨意还没到, 但幸亏他先前从各大世家望族那里获得了很多粮食,还是能够先保持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