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她也不见容久有何反应,干脆将其抛之脑后。
沈莺歌眼中诸般情感翻涌交叉,但她踌躇半晌,终还是咬牙跟了上去。
穿过层层叠叠的梅林,便听到不远处传来觥筹交叉的谈笑声。
“此人瞧着面熟,你从那边得来的?”
沈莺歌近两日莫名有些怠倦,再加上明天又驰驱了大半日,此时脑筋里满是昏沉沉的睡意。
公然没等多久,便从一旁的月拱门传来一声尖厉的高呼。
世人坐回原位,容久则驾轻就熟地走到沈阙身侧坐下。
可现在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边,反倒叫沈莺歌摸不准他的情感。
容久执壶斟酒,又用银针验过,这才递了畴昔。
弘光帝沈阙搀扶着太后李氏,从门内走了出来,一副非常母子敦睦的气象。
档头没听到人回话,有些惴惴不安,便又问了句:“督主,刚才马车辗到了石块,您还好吗?”
这般相对两无言地坐了好久,直到马车停下,容久都未再开口。
眼看就要一头撞在中间的矮几上,她敏捷稳住脚步,伸手撑上车壁。
之前浮寒曾与她说过,容久讨厌别人近身,她也曾猜想对方能够不但是纯真的讨厌,而是“不敢”触碰。
除上位还空着以外,席间皆已坐满了人。
此话如果落在外头,定然会有杀头之罪的风险,但沈莺歌现在却顾不上管那些,她只想着如何将这尊难缠的大佛对付畴昔。
容久却不紧不慢道:“那他该当说本督是大雍的福星。”
沈阙接过酒杯,却将视野落在了沈莺歌脸上。
而容久也只是下认识推拒,却没想到刚好接住她送到面前的腰身。
而这里,是城郊的一处别院,名曰棠梨园。
毕竟容久可不是甚么君子,她如果回绝,前面不知还要生何事端。
她将一走上马车,就见白悟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沈莺歌松了口气,逃也似的奔了下去。
淮南王沈瑜,王妃孔氏,及其女儿沈瑶均在其列,而他们劈面,则坐着三法司的裴长安等人。
见她终究下来,他指指导点地低声控告道:“必然,必然是用心的,可累死老夫了,你在上头倒坐得舒畅,我但是跟着跑了一起!”
沈莺歌见他这副模样,幸灾乐祸地笑了下:“谁叫你口无遮拦,若你不指着人家说甚么福星,又怎会受这般罪。”
容久知她一贯伶牙俐齿,也并未戳破。
“谢陛下。”
沈莺歌超出容久身侧望去,只见湖泊旁的空位上整整齐齐地列着两排矮桌,上头摆放着一些生果佳酿。
外头驾车的档头“吁”了一声,赶紧刹住马车问道:“督主,您没事吧?”
正说着,马车门轻响了声,容久面色如常地从上面走了下来。
棠梨园乃是皇家别院,每年戚贵妃停止的万花宴便是在此处。
此时的马车内,沈莺歌双手撑在容久耳侧,单膝抵着他大腿边的软垫,以一个十别离扭的姿式将对方圈在了她的怀里。
有事,有大事。
沈莺歌没重视到这些,她在容久方才指的位置坐下,悄悄地抬眼瞧他。
仿佛是一幅宴会之景。
待他们二人落座,沈阙朝座下跪着的世人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
瞧见容久喜怒不明的神采,她心中一阵忐忑。
只是等了半晌,那排山倒海似的恶梦却并未如之前普通来折磨他,仿佛刚才统统不过是错觉。
容久突然回神,仿佛被烫到似的收回了搭在沈莺歌腰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