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睁眼,穿越了。
五胡乱华,汉族遭遇大难。
桓容始终昏倒不醒,汤药不进。医者守在屋内,眉间紧蹙,一度想要开口,见南康公主神采丢脸,到底没敢出声。
另有比这更糟心的吗?
因襄阳等地不稳,前秦天子苻坚不得不推迟打算,同东晋和前燕罢兵,尽速调派官员赈灾。
他不体味东晋,却对“入幕之宾”的典故耳熟能详。加上脑中影象,当真是想否定都不成。
南康公主脾气刚烈,脾气一旦上来,桓大司马都要躲着。
三十岁上得的宝贝疙瘩,连桓大司马都不敢碰一指头,竟然被人伤了?!
握住儿子的手,南康公主双眼出现血丝,分毫不减担忧。
“不适?那里不适?医者!”
“真的?”
“没事。”
桓祎打着嗝点头,浑厚的面庞愈发显得痴愚。
两人话中的桓氏公子,乃是当朝大司马桓温的第四子桓祎。因本性痴顽,不好读书,不通技艺,乃至不识菽麦,向来不为桓温所喜。
小童感觉奇特,倒也诚恳回道:“郎君刚自会稽返还,恐还不知,郎主上表辞录尚书事,遥领扬州牧,移镇姑孰,现在赭圻驻军。”
南康公主探脱手,悄悄拂过儿子的脸颊,想起老仆的密报,银牙紧咬。
桓祎自认犯下大错,回府后便守在桓容床前。一身泥水不说,哭得双眼通红。南康公主即便有气也没法朝他发。
南康公主和缓神情,旋即又变得严峻。
“可好些了?”
亲爹身为当朝权臣,树敌无数,就差在脑门刻上四个字:我要造反。
至于庾氏和殷氏,还是别想逃!
属兄弟及姊妹极少同他靠近。甚者,如桓济普通,更会连同别人欺负这个兄弟。
“劳烦。”
此番桓氏欲同殷氏攀亲,传言是为桓祎。殷氏的几个小娘子闻听,皆是神采乌青。更有放言,“嫁这痴顽伧人,莫如入寺去做比丘尼!”
不熟谙汗青,或许不清楚太和是哪个天子的年号。但从秦汉今后,天子复姓司马的只要两晋。
世事千奇百怪,千万没推测,本身也会赶上。
桓祎年近弱冠,虽落得一身泥水,丢了颜面,到底没有大碍。桓容倒是撞到车板,脑后受伤,当即不省人事。
医者轮番诊脉,再将汤药端上,亲目睹桓容喝下去,才敢擦去额头盗汗。
见状,南康公主不得不生出疑问。
健仆皆是南府军出身,曾随桓温北伐,通身的煞气,医者哪敢说个“不”字。
“还能有假?我从兄亲眼所见!”说话的伴计停下行动,单手支着扫把,朝着店内看了看,肯定掌柜没重视,挤着眼睛道,“就在明天,当着殷氏小娘子,被庾氏郎君一鞭甩到背上,跌了一身污泥。”
当日,桓容被抬回府内,南康公主大怒。
一个动机闪过,桓容展开双眼,板滞的看向帐顶。
木榻高屏,香鼎玉瓶,桌旁摆的不是木凳,而是青色蒲团。
桓容用过药,倚靠在榻上,神采白得仿佛透明。
“郎君那里不适?”
趁孺子不重视,谨慎翻开锦被,肯定零部件不缺,勉强松了口气。
去岁天寒,北地六出纷飞,面市盐车,南地大雨滂湃,几成水患。
好端端的坐在车上,如何就会滚落?
“去奉告庾希,我儿醒来尚罢,如不然,有一个算一个,我让他几个儿子一起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