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灿烂双手一摊,吐了吐舌头,道:“你要给我,我若不收,岂不是拂了你的面子。”
闻言,董姨娘的眸色微沉,轻声道:“女人不去潭元寺了?”
甄丹琦打量了半晌,撇了撇嘴,不再理睬,犹自吃起了松子。
李氏见她聪明,锋芒未露,不卑不亢的进退自如,不免又将顾虑的心提了起来。
随即一步跨出门外,不去看怔住的小漪,走近马车时,大声道:“二蜜斯,你这个丫环真是很有眼力见儿,帮我搬花盆哩。”
沿途有大片的松柏、梅树,它们傲雪矗立,使严厉严峻的甄府染上一层朝气。
“穿戴别人的衣物腿软,”甄灿烂耸耸肩,很不美意义的道:“我他日再去。”
没多久,丫环们捧来了五盆绿苗,每盆里各有两株。
甄灿烂泰然一笑,信步而去。她的话是说给翟宁听的,让他放松鉴戒心。夜长梦多,她可不想被翟宁虎视眈眈的盯着。
“崇岫书院啊……”甄灿烂咬着唇,道:“闻名遐迩,是必然要去的。”
甄灿烂的眼中带着冲动的光芒,把都丽的行头全数镇静的收下,将丫环们送走后,就再不看一眼,用心的把十株铁皮石斛移到了一个瓷盆中。
“吵死了,”甄丹琦不耐烦的嘀咕,“不就是个小儿,再生一个就是。”
李氏道:“不去潭元寺,傍晚跟二蜜斯去崇岫书院,这十株全给你。”
李氏命令:“全都拿给她看。”
李氏却又说了一句:“这两年常被过夜,肚子也不见有动静,去拜拜菩萨就能怀上?”
车厢外的小漪尖声道:“撞了个小儿!”
甄灿烂微微一诧,问:“会给?”
回到客房,她围着炭缸暖了暖手,瞧着五盆铁皮石斛,心中不由纳想:该如何把它们交给阿谁翩翩少年?
抱着花盆的小漪看清了情势,只得咬断了牙吞进肚子里,把花盆妥妥的放在马车里。
就在这时,骏马吃惊的一声嘶鸣,马车猛得愣住,甄灿烂眼急手快的身子前倾护住花盆,重重的跌撞上车壁,疼得她神采煞白。
“是。”甄灿烂并不熟谙,见四周人的眼神无非常,便认定它是。
甄丹琦笑得很对劲,那笑容稚气未脱。
甄灿烂笑眯眯的拍了拍小漪的左脸,“乖啊,”她又拍了拍小漪的右脸,“利落点。”
甄灿烂悄悄感慨:只因甄达承诺了董姨娘的提意,拒了甄丹琦,李氏便护女心切,不容董姨娘得逞,也是在傲慢给甄达看,仿佛一副‘我不欢畅,你们都别想欢畅’的架式。
刀俎!
甄灿烂揉了揉鼻子,真是字字锋利,让人不想接话茬。俄然想到荣贵的甄太后崇佛,拨巨款补葺扩建潭元寺,使得潭元寺的香火更加畅旺。李氏这一席刻薄的话,像是意有所指。
本来是在较量呀!
“我就是来看一看铁皮石斛的。”甄灿烂微微一笑,才不奇怪‘甄’姓。
甄灿烂不由惊诧,董姨娘倒很会晤风使舵,不着陈迹的把被压下去的颜面捡了起来。
李氏问向身侧:“铁皮石斛?”
傍晚时分,看到一辆马车驶来时,她赶紧和衣躺在了床榻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顿时,一片屏息沉寂,世人的目光都遁声看去。
真是其女如其母,说的话如利刃,直直的戳人的骨。
甄灿烂不时的翻开车帘向外了望,肯定是驶向书院,以免被翟宁带去了别处,她也能有应对,不至于措手不及。